王盛被綁在床上,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心髒被女人從胸膛拽出。

他的頭顱無力地歪倒在床板上,看見了門縫外的景象。

昔日的同門或如釋重負,或心有餘悸,或一臉怨毒,唯獨沒人回應王盛的呼救。

“雀兒姐——”

……

王盛是宗門的雜役,資質不佳。

卡在煉氣一階好幾年了,絲毫沒有長進。

所以早就放棄了繼續修煉的希望。

他平時任勞任怨,對誰都是笑臉相迎。

被新來的雜役呼來喝去,無所謂,說不定人家有大關係。

被同輩叫來白替當值,無所謂,吃虧是福。

被管事克扣例錢,更無所謂,好歹人家還跟他說了一聲。

王盛時常盤算,隻要不得罪人,安安穩穩再做一年雜役,就夠去城裏盤間打鐵鋪。

說不定還能和雀兒姐姐當鄰居呢。

每每想到這美好的未來,王盛心中的憋屈就會煙消雲散。

然而半個月前,原本充沛的靈氣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未知之氣。

這場大劫沒有任何征兆。

修士吐納靈氣已成習慣,一時間,不知多少修士納入了這種未知之氣。

如果不動用自身法力將其清除,用不了多久,就會魔化。

宗門修士隕落過半,這才將護宗大陣內的魔化者全部清除。

宗門高層將各堂全部單獨封印。

王盛所在的雜役房也不例外。

雜役房管事要求所有雜役將存糧交上去,由她集中保管分配。

王盛和以前一樣,老老實實照辦。

他想著,隻要踏踏實實聽安排,肯定不會錯的。

管事將挑糞的活兒交給他,他也沒有任何埋怨。

他總是會在累得走不動的時候,告訴自己,槍打出頭鳥,吃虧是福氣。

半個月後,食物告罄。

雜役房作為宗門的最底層,根本得不到任何補給。

管事突然宣布,王盛有魔化的征兆。

王盛早就不修煉了,根本不會納入這種未知之氣,又怎麼可能有魔化的征兆呢?

現在這個節骨眼,隻要有魔化的征兆,就意味著會被提前抹殺。

一定是管事大人搞錯了。

可是管事大人禁止任何人離開自己的屋舍,又該怎麼去解釋呢?

“要是雀兒姐在就好了。”

王盛急得團團轉。

突然,管事推門而入。

“管事大人,快快快,裏麵請。”

王盛仿佛看到了希望。

自己可是雜役房常年業務第一名,現在又一人包攬了整個封印內的環衛任務,在管事這裏應該多少有點話語權的。

王盛正準備解釋。

管事卻是一臉戲謔,直接亮出狹長的匕首,“為了宗門的安全,你得顧全大局啊。”

王盛心裏咯噔一下,身體不受控製地退了兩步。

“還、還請管事大人明察,弟子早就不修煉了,根本不會納入這種未知之氣的。”

“誰會信呢?”

王盛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弟子一直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從不會說謊的——”

管事愣了一下。

下一刻,她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笑得臉上的脂粉都掛不住了。

“所以必須是你啊,哈哈哈……”

管事的話語猶如一雙無形大手,死死掐住王盛的咽喉。

其實王盛早就猜到了這種可能性,隻是不願意相信。

他一直認為隻要任勞任怨不得罪人,就可以換來安生。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自己有多傻。

現在雜役房被封印,已經沒了食物補給。

再這樣下去,所有人都得餓死,除非吃人。

吃誰?

他王盛修為最弱,他王盛從來不會拒絕。

吃他王盛啊!

管事甚至沒有動用修為之力,僅僅憑借煉氣五階的肉身之力,就一拳將王盛擊倒。

王盛想逃,王盛想反抗。

可他卻發現自己根本提不起一絲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