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悶熱難耐之際,我收到學校發來的郵箱通知,參加報名的學校組織的918活動我被錄取了。
918活動,是學校組織的一場遊學活動。
閆晨坐在我的旁邊,激動地搖著我的肩膀。她知道我有多麼想參與到這個活動中去,並且為此付出了很多的努力。
但是在第一輪競選的時候,我暈倒在考場外的洗手間。聽說這件事在學校的論壇上還一度被瘋轉。
那天閆晨和我一早就去往指定的教學樓的教學樓進行麵試,是在學校的圖書館內。在路上有很多目的地和我們一樣的同學。
指定教學樓是學校的圖書館,這座圖書館曆史悠久。
閆晨在我身旁說道 時:“你知道一百多年前,我們學校還是一塊亂葬崗......\"
\"等等,亂葬崗?”我疑惑的看著閆晨,心裏疑惑著是不是起太早還在夢裏。
閆晨繼續說道:“你可別不信,你腳下現在踩著的位置,在一百多年前可能是一個墳墓。”
我背脊發涼的往旁邊挪了挪。
“在津沙還叫京渡時,一座連接世界和內地的港灣。京渡將內陸的金器、綢緞、農作物出口,泊來船又從海的那邊帶來帶有黑魔法的古典書籍、使人心力變幻藝術品、印有奇特花紋的黑武器,有時還帶來幾位紅發銀眼的洋人。那時候京渡的人稱他們為海巫。富可敵國的地主們將酒莊改建成工廠,加工舶來品,轉而銷售給當地百姓。在舶來品中,有一種神奇樹葉,用肉眼看是黑色的,但是站在烈日下看竟然有五彩斑斕的顏色,白天摸著觸手生涼,但在夜晚裏用手摩擦就能生熱。它帶有異域的香味,不同於常年以捕魚為生的京渡的魚腥味,放進嘴裏咀嚼產生的熱能使人迷幻、上癮,短時間內使人精神振作、亢奮、使人容光煥發,但久之不僅會腐蝕牙齒,以及腐蝕心智,中毒的人嗜睡,夢境真假難辨,最終瘋魔。這裏有許多碼頭和工廠,現在那些碼頭和工廠的遺址還被保留了下來作為特色景點,改建成許多酒館和咖啡店,年輕孩子都喜歡去那裏玩。”
“你說的是西郊?”我疑惑的問。西郊在年輕人裏受到了廣泛的喜愛,有藝術氛圍的餐廳、酒吧、和咖啡廳,世界上有名的藝術家都會前往開設展覽和藝術展,看起來西郊既時尚、又有活力。有高聳入雲的建築群,裏麵是世界上最傑出的科學家、物理家、化學家,他們有時研究如何在木星上建一片綠洲,有時研究人的夢境用來治療人類的心理疾病……但這樣磅礴的現代建築旁邊常常是矮小的依舊在使用電線的原住戶,房子四周被肆意塗鴉,街道狹小破敗。就在這樣的街道裏,那座最高的建築在做著人體試驗消息不脛而走。
閆晨點點頭,就在幾天前我們還約好今年萬聖節就去西郊玩。所有奇裝異服的年輕人都會前去,酒吧街道會徹夜燈火通明。
“那時候地主們雖然已經占據了九成以上的財富,但他們的欲望依舊沒有被填滿。欲望是一座深淵,一旦被深淵凝望住了,就無法掙脫出來。他們製作黑色樹葉,給那個黑色樹葉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做‘蝴蝶’。”
“蝴蝶?”一隻帶有花紋的棕黑色蝴蝶從閆晨身後的花草叢中飛了出來,震動兩下翅膀往圖書館的方向飛遠了。這個季節還有蝴蝶真是難得啊,心裏這樣想。
“對,蝴蝶。”閆晨一邊往前走著,一邊說道:“給萬惡的樹葉取名為蝴蝶,真是該死啊。最開始時是一些家境富裕的官僚子弟品嚐樹葉,感受那種如夢如幻的不真實的快感,後來一些在紅燈區的酒肉女也開始品嚐。樹葉給資本地主們帶來了空前絕後的財富,越來越多的地主從紅發銀眼的海巫那裏進口樹葉。他們白天在碼頭將樹葉從海巫那裏購買,晚上在工廠裏加工製作成‘蝴蝶’,再賣給民眾。後來甚至連海巫都不能提供足夠的樹葉原材料了,萬惡的地主竟然開始在這片土地上試圖種植出,那種能長出五彩斑斕的黑樹葉的樹。 ‘蝴蝶’被官僚子弟、知識分子、以及禍水紅顏描繪成能帶人去天上人間的極樂之物,‘蝴蝶’的產量越來越多,普通民眾也開始爭先品嚐。一時間京渡成為了行屍走肉的人間煉獄。京渡的人民靠近海,以出海捕魚為生,但‘蝴蝶’使人精氣削弱,終日沉溺於床榻之邊,鮮少有清醒的時候,整日昏昏欲睡,從而在無心出海捕魚。 很快有人死去......\"
聽著閆晨講著,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圖書館。天已經透亮,9月的陽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但閆晨的故事卻讓我背脊發涼。身邊有同學陸陸續續的刷了學生證之後進入圖書館,閆晨從書包夾層裏拿出學生證,準備進入時卻被我一把拉住了。
我實在是太想知道‘蝴蝶’、海巫,以及那些民眾最後去了哪裏,和亂葬崗、我們的學校又有什麼關係了。或者說,跟我、跟閆晨、還有這些陸續進入圖書館的學生們也有某種關係呢?強大的感知從身後推著我,或許就如剛才那隻飛遠的棕黑色蝴蝶扇動的翅膀一樣,很多無關的事之間,一定有著某種必然的聯係......而這些聯係,隨著蝴蝶翅膀的揮動,已經開始重新整合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