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下村莊。
一行人在匆匆趕路，夜間微涼的雨露打濕了黑色衣沿。
銀霧般的月色傾灑大地，朦朧照亮周邊景色。
望著腳下留有腳印的道路，上島成也一下頓住前行的腳步。
“上島前輩，怎麼了？”
身後的幾個人訝異地問，手下意識摸上腰間的日輪刀，警惕看向四周。
上島前輩是發現這周邊的異樣了嗎？
上島成也沒有回答，反而雙手著地，伏低身子，鼻尖湊近地麵不停朝四處細嗅著。
模樣像極了一隻正在努力辨別方向的白色小狗。
見他這異常又姿態不雅的舉動，一位少女上前輕聲詢問：
“前輩，你究竟在聞什麼呀？”
十五六歲的少女模樣水靈嬌俏，被詢問的人卻依舊沒有理會她。
少女有些尷尬，一道身影來到她身側，安慰拍拍她的肩膀。
那人留著中分的黑色短發，漆黑的瞳孔裹著認真，五官雖然端正，但看上去毫不起眼，丟進人群就找不到的那種。
他正是小隊的隊長，村田。
“小靈，別打擾他啦，上島這家夥就是這個樣子，老愛做些別人理解不了的奇怪行為。”
卯月靈白皙的臉頰一下鼓鼓的，有些不甘心，眼角餘光又忍不住偷落到那邊的白發少年身上。
十七歲左右的少年和她一樣穿著黑色隊服，看上去沒有什麼特別，但村田前輩說他是這個隊伍中唯一的甲階級的成員，僅次於柱。
真厲害。
不同於暗自讚歎的卯月靈，村田此時很鬱悶。
他們這一趟是受任來村子裏殺鬼的，眼看就要到目的地，不知道為什麼上島這小子突然停了下來。
而他莫名的行為，還把背後這幾個新人的神經都弄緊張了。
“行啦行啦，快別聞了。”村田終於忍不住走過去，“老實說我很早就想問了，你老是做出這種、這種……”
被自己匱乏的詞庫一時噎住，他糾結頓了頓，像是在組織合適的語言。
“到底是算什麼癖好啊？”
起身站好，上島成也側頭看來，淺淡如一汪清泉的青色右眼浮出認真的神色：
“我在嗅風中夾雜的味道，借此甄別附近有沒有鬼的氣味混在裏麵。”
夜風習習，掀起他額前柔軟的一縷劉海，露出另一隻沒有多少光彩的灰色眼睛。
雖然已經知道上島的左眼因為失明看不見，但這樣近距離地直麵觀看這張完美的臉龐，村田驚豔失神的同時，心中還是難免生出幾分遺憾可惜。
“關於鬼的消息，鎹鴉不是已經都告訴我們了嗎？”村田轉移注意力道。
“前麵的村莊有鬼出沒，派最近的我們五個過來就是去殺它的。”
撣撣衣沿的露水，村田歎：“所以你聞空氣純屬多餘嘛。”
上島成也淡淡頷首：“嗯，我知道，其實我也聞不出來。”
“那你還聞那麼投入！？”村田瞪眼。
“我隻是在學某位朋友，思考我為什麼始終掌握不了他這個技能。”上島成也輕撫被風吹開的發絲，重新半遮住左眼。
“那樣的話我就能遠遠聞見鬼的氣味，得知它們的下落。”
聽到這裏，村田恍然，原來如此，他不禁有些讚賞地點頭，覺得白發少年為了殺鬼，真是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