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參加同學聚會不是陳沫本意,她在群裏被艾特的時候也感到意外。

大學四年,她是渣女劈腿綠了男朋友的事人盡皆知。靠“海王”稱號一騎絕塵,臭名遠揚,冷嘲熱諷和白眼更是司空見慣。更有甚者誇大其詞,添油加醋的大力宣傳。

人言可畏,陳沫被輿論砸的百口莫辯。不論男女,都對她“敬而遠之”,視作是瘟神。男的嫌棄她髒,女的怕壞了自己名聲。

邀請陳沫參加同學聚會的是她舍友杜梨,兩人沒什麼交情,四年裏說過的話屈指可數。

坐杜梨旁邊的男人陳沫見過幾次,是她表弟牧北。目光相觸,他朝陳沫略微頷首。

陳沫能感受到周圍有意無意的視線,搖頭輕哂。

杜梨:“再等等。”

等什麼?

沒等陳沫問出口,外麵傳來腳步聲。

“不好意思,我們來晚了。”

人沒到聲先到,包廂門被推開的一瞬間,所有人目光都不約而同的轉向陳沫這邊。

氣氛刹那間變得熱絡,有人按耐不住開口說道:“呦,鄭大美女真是越來越漂亮啦,你跟石岩可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鄭乃胺捂嘴輕笑,挽著石岩胳膊:“就你嘴甜,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她看了一圈,最終看向陳沫。

“好久不見了,陳沫。”

前男友領著現女友,與前女友多年後久別重逢。這場預熱已久的重頭戲,終於在眾人翹首以盼的目光下拉開序幕。

“快坐吧,乃胺石岩。”

石岩沒往陳沫那邊看,鄭乃胺倒是把她眼裏的厭煩看的清楚。

“鄭大美女,這麼長時間沒見了,你和石岩忙什麼呢?”

鄭乃胺頭倚著石岩,滿眼堆笑:“我們能忙什麼,公司裏那點兒雞毛蒜皮的事唄。”

“呦,鄭叔終於把公司交給你了?”

“可不是嘛,”鄭乃胺說,“年初剛接手,搞得我倆焦頭爛額的,我爸當甩手掌櫃,自己瀟灑去了。”

“行啊石岩,愛情事業雙收,你這直接走上人生巔峰啊。”

石岩扯唇笑了下,“還好吧。”

“怎麼叫還好呢......”

“對了,”鄭乃胺打斷那人說話,“這麼久沒見,陳沫你在忙些什麼呢?”

搞得她倆很熟似的,陳沫擱心裏翻了個白眼。

“遊戲策劃。”

鄭乃胺笑眯眯地看著她,“不錯呀,實習期沒過,就當上策劃師啦。”

“臨時的。”

她從頭到腳都不難看出敷衍,偏鄭乃胺存心不打算放過她,不依不饒的問:“怎麼是臨時的?大學時候導師都說你有天賦,就是可惜......”

話音戛然而止,她略帶歉意地說:“陳沫,我一時沒想起來,你別生氣。”

陳沫冷臉。

她大學時候的導師的確說過這句話,原話是“陳沫,你確實很有天賦,可惜做人不行。我能教你怎麼工作,但不能教你怎麼為人”。

這話是導師私底下說的,後來不知道被哪個聽牆角的聽見了,一傳十,十傳百,這事就這麼傳出去了。

那些充滿惡意的嘲笑,以及背後的指指點點,伴隨著陳沫度過整個大學時期,成了她徹底洗不掉的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