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這……”
謝綰綰自知理虧,被沈晴嵐抓住了把柄,她定然不會這麼輕易放過自己,言語之間有些推辭之意。
鮫人淚本也就不完全是沈晴嵐所跳,卻更多的是上一世秦婉儀,也就是她自己,與宮中歌姬所作,本為著一賭,可是沒等她起跳,就被打入了冷宮,之後就不了了之了。
沈晴嵐斜眼看著被她甩在地上不知所措的謝綰綰,遲遲開口,言語輕慢,不容置喙,“怎麼?是晴美人的舞本宮看不得,隻皇上看得?”
一轉話音,沈晴嵐的聲音突然高揚,言語之間帶著脾氣,已經有些激昂,“謝綰綰我告訴你!今日你是想跳得跳,不想跳,也得跳。”
謝綰綰跪在地上,沉腰趴下,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鮫人淚本就是嬪妾心中仰慕娘娘風姿,才有幸學得幾招幾式,隻不過是學藝不精,怕髒了娘娘的眼,既然是貴妃娘娘要嬪妾跳,嬪妾怎會隨意推脫,就獻醜了。”
這舞她是斷不能跳好的。
沈晴嵐看了一眼跪在一旁不敢出聲的齊如嫣,良心大發,“別跪著了,起來吧,既然是晴美人起舞,沒樂怎麼行。”
“是,娘娘。”
“慢著,你不用這個彈,得用這個。”
齊如嫣正欲走向自己的琴,卻被沈晴嵐出聲阻攔,她揮了揮手,一旁幾個侍女搬著的琴被替換了上來,揭開絲縵,才知道,沈晴嵐這次,是有備而來。
謝綰綰幹澀的跳著幾個動作,看著那琴,也隻覺不對,奈何自己也分身乏術,無暇東顧。
齊如嫣看著那琴,不經意間勾唇冷哼一聲,是在笑這沈晴嵐拙劣的手段,看到那琴的第一刻,齊如嫣就知道沈晴嵐在盤算著什麼,這琴的琴弦根根鋒利,要彈,比得帶著護甲,沈晴嵐這般,明擺著就是讓她赤手而彈,所作為何,莫不過是美其名曰的長長記性莫要以下犯上,可是,這手段,太卑劣了。
齊如嫣冷眼笑了笑,屈身坐下,看著桌上的琴,默默搖了搖頭,她本就一直想不通,這種人活了這麼久的意義到底在哪裏,往日裏阿母說的小門小戶裏不中用的庶女之流,大抵應該就是這樣了吧,也是個可憐之人。
沈晴嵐見齊如嫣久久不見動作,出聲提現,“怎麼?齊答應不願嗎?”
齊如嫣歎了口氣,抬頭看了眼天色,暗中盤算著時辰,應該也差不多了。
“娘娘所托,如嫣不敢推辭。”
鮫人淚琴聲第一聲,破羽之聲,琴聲出聲必高昂,六弦而下,手指上已經裂開些許縫隙,絲絲點點鮮血沾染在琴弦之上。
泣血之歌,不落窠臼,沈晴嵐這般,會遭報應的。
宮闈之事講究一個無痕無蹤,無色無跡,沈晴嵐犯了大忌,她既然敢這般大張旗鼓留下痕跡,她就要知道,他日東窗事發,她不得好死。
沈晴嵐看著齊如嫣吃痛的表情心中得意,“來人啊,盛上水來。”
“是,娘娘。”
幾個婢子搬著兩大盆的冷池水上來,入冬池水冰涼,舀水的婢子的手被刺地通紅,有些發抖的縮在袖子裏,戰戰兢兢跪在地上等候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