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誌媽,出事兒啦!”

麵色黝黑,頭包圍巾的中年婦女邊跑邊大喊。

被叫的人手拿葫蘆做成的瓢聽到外麵叫聲,站在門前應聲“咋啦?嫂子,你慢點說”

“楊誌媽,你快去看看你男人出事了,在村口呢,村長讓人拉回來的,滿身血哦”

用了二十年的葫蘆瓢應聲掉在泥土地上,摔出了裂紋,也無暇理會 。

望著鄰居張嫂子開開合合的嘴。

慌慌張張的跑向村口,眾人見楊誌媽自發的讓出一條路來,眼前渾身髒汙血跡斑駁的躺在平板車上的人便是她家當家的楊大國。

兒子楊誌還沒有回來, 村裏的人正幫忙往她家裏拉,路上七嘴八舌的說事情的緣由。

楊大國在鎮上的礦場幹活,辛苦但是待遇很好,中午別人休息時,楊大國發現自己的東西掉礦洞裏麵了,便下去撿,不成想被一旁沒來的及運走的煤堆砸到了,本來也沒事,隻是流了些血,要是讓人及時發現也算不得多大的傷,壞就壞在工友們都去吃飯了,等到吃完飯進入礦洞時楊大國已經失血過多昏迷了。

工友趕忙把人用礦場的平板車拉到鎮醫院,醫院的人說失血過多沒法兒治了,拉回家準備後事吧。

這才有了開頭一幕。

女人隻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眾人把人送回家,有人慌忙起來去村東頭叫他們的兒子楊誌。

這會楊大國睜開沉重的眼皮,手無力指門外,臉上已經有了灰白之色,女人清楚這是她家男人在等她們唯一的兒子呢!

楊誌是同村的楊二壯找回來的,聞訊心裏咯噔一下,就瘋似的悶頭往家跑,大熱的天呼吸都帶著急切,到家門前終於見到他爹,隻一眼便支撐不住從門框上滑跪在地。

看到楊大國手在顫動,匍匐跪到他爹的床頭。

楊大國嘴唇蠕動,楊誌貼耳上去聽他爹交代後事。

“小誌啊!照顧好你媽,爹沒福不能看你結婚了。。。”氣音微弱,話畢再想說其他,已經發不出聲音,手也漸漸失力垂下去。

“爹——!\"一聲悲愴大叫,可躺著的人再也聽不見了。

母親也在一邊捂著嘴嗚嗚的哭,頭發蓬亂,眼角紅腫。

門外人聽到屋內哭聲,知道楊大國恐怕已經離世,左右鄰居聽見也都紅了眼眶。

楊誌知道父親已離世這個家以後得自己撐起。

抹了一把眼淚,用幹淨的毛巾擦去父親臉上的髒汙,一寸一寸,記憶中年輕的麵龐不知什麼時候也爬滿了皺紋。給父親換了身幹淨的衣物便到外麵給人磕頭,雖然父親已死但是母親還需要他,也要承別人把父親大老遠拉回家的人的這份兒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