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梁,臨安府,任家。
任新悠悠醒來,躺在冰冷而生硬的木板之上,十分不適。
宿醉就是不好,我又睡在地上了嗎?
“哥,哥……”
“小姐,節哀啊。”
“小姐,你怎麼了?快來人啊,小姐哭暈過去了。”
怎麼這麼吵?
睜開眼睛,看了眼四周,任新瞬間蒙了。
掛滿白布的靈堂,靈堂前大大的“奠”字,還有任新如今躺著的……
棺材!
“什麼情況?”
記憶如碎片一般,支離破碎,紮入任新的腦中,疼的任新不禁用手抱住了頭。
任新,字元應,一名小小的儒生,並無功名在身。
自幼父母雙亡,和爺爺,妹妹相依為命,好在爺爺經營著京城中一家規模不小的酒樓,兄妹倆的日子倒也不算太苦。
然而上個月,爺爺拋下二人,撒手人寰,任新就這樣繼承了爺爺的酒樓……
“穿越了嗎?可我就是個說評書的啊。”任新不由得苦笑。
穿越者任新的父母都是文藝工作者,受二人影響,任新迷戀上了評書。
並在他們的鼓勵下,毅然決然的走上了說評書的道路。
但是在新時代短平快的娛樂方式衝擊下,任新的事業一直都不溫不火。
“那我又是怎麼在棺材裏的?”
任新皺著眉頭,仔細地搜索著記憶。
原來在任新繼承酒樓後,有一日隔壁做玉石生意的郝掌櫃上門,提出要收購任家酒樓,將兩家並成一家,改造成全應天府最大的玉石鋪麵。
任新自然不肯,但是郝掌櫃言語相激,少年人熱血上頭,竟然和郝掌櫃簽下了對賭協議。
若是任新三個月之內賺不到一百兩,那麼就願賭服輸,將酒樓無條件轉讓給郝掌櫃。
三個月?
一百兩!
“你小子還真敢答應啊。”
任新目瞪口呆。
他的記憶中,應天府一戶普通三口之家,一年的開銷也不過二兩銀子。
雖說任新家酒樓位置不錯,也曾達到過這個成績,但是……
“一個死讀書的儒生,能有這天賦?”
事情也不出所料。
兩個半月過去,雖說酒樓生意還算不錯,但距離一百兩相差甚遠。
任新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卻又毫無辦法。
最後,掌櫃趙無言出了個主意,任新一時糊塗,辦了錯事。
病豬肉!
為了節省成本,任新進了一批便宜的病豬肉。
結果東窗事發,雖然病豬肉沒吃死人,但酒樓名聲壞了,哪裏還有客人敢來。
任新就此一病不起,最終一命嗚呼。
“一步錯,步步錯啊。”
任新現在有點同情這個倒黴蛋了。
“快救人,快去救人。”
這時外麵的哭嚎聲,戲班子賣力的嗩呐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不絕於耳的救人聲。
救人?
救誰?
任新好奇,不打算繼續躺在這硬邦邦的棺材中裝死,於是一隻手抓住棺材邊,用力一撐便坐了起來。
此時,所有人都圍在一位少女身邊,一時間竟沒人注意到任新。
那少女剛剛蘇醒,臉上掛著一絲病態。
這時,孝帽滾落到腳邊。
任新仔細看去。
雖然披麻戴孝一身白,但削肩細腰,明眸皓齒,渾似那姑射仙子一般。
那是?
任新皺著眉頭,在記憶中找到了答案。
任怡,任新的妹妹,比任新小三歲。
在任新的記憶裏,任怡聰明活潑還聽話,兄妹倆感情很好。
“賢侄女,沒事吧。”遠處傳來一中年男子的油膩聲音。
任新還有眾人都抬眼看向門口。
一位披金戴銀,一身珠光玉器的大胖子,手中攥著兩顆核桃,身後跟著一大群人,慢悠悠的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