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程楚生,是一個年輕的風水師,經過多年的打磨,在風水學這一領域,已然是一個少年老成的風水師。而我這一身的本領,都是舅婆傳給我的。
在我小時候的印象中,舅婆是一個瞎了一隻眼的老太太,並無其他過人之處。
然而,冥冥中自有定數,按舅婆的話來說:“半點不由人,萬般皆是命!”
那時候,每年的大年初一,父親就帶著我們去舅婆家拜年,俗話說:娘親舅大,舅公去世得早,舅婆自然而然就是我們家最大的長輩。
舅婆家地處偏遠,交通不便,逢年過節走親戚,基本都是靠兩條腿走路去的。這一路上泥濘難走不說,幾十裏的崎嶇山路還讓人累得半死。
關鍵是到了舅婆家,還沒有別家親戚中那麼富餘,除了瓜子花生等吃食之外,極少見到香甜的糖果,每每看見這些,我都大失所望。
自懂事起,我每次去舅婆家都是不勝厭煩,即便去了也是滿口的怨言,正所謂童言無忌,什麼話都往外崩,聽得表叔表伯臉上一陣黑一陣紅,父親眼見我在長輩家一副混世魔王的樣子,頓時怒從心起,抄起細竹就往我身上招呼。
可以說,我從小到大吃過的“竹筍炒肉”比一般人吃過的鹽還多。
然而,舅婆見我撒潑打滾鬧脾氣,卻是從來沒有生氣過,反而笑嗬嗬地對我父親說:“這孩子聰明,不打緊的…”
隨著我漸漸的長大,我變得叛逆起來,也越發的不想去舅婆家拜年了,直到我十二歲那年,在我身上發生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我這才對舅婆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記得那年夏天,我突然生了一場大病,高燒反複,燒了兩天三夜,農村條件差,看過了好幾個赤腳醫生也不見好。
最後父親一咬牙一跺腳,背著我跑了十幾裏的山路,去到了縣裏醫院醫治。待我情況穩定後,父親拿了一些藥,就把我帶回了家。
然而,回到家裏沒好幾天,一天傍晚我又開始發起燒來,父親看著昏睡中喃喃囈語中的我,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脫口說了一句:“這孩子平常好好的,身體也算皮實,到了醫院檢查又查不出什麼,怎麼老是高燒不退,不會是碰到了什麼髒東西了吧!”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老一輩人的骨子裏還是相信天地之間有神鬼之說。在八九十年代的農村,基本上家家戶戶都供奉著奉著神明,每逢初一十五不說三牲祭祀,但即便再窮的人家,都不會忘記燒一壺濃茶祭祀天地神明,以示敬畏。
聽到父親一說,奶奶頓覺一驚,急忙從房間裏拿了些許香燭紙錢,便是在門前不遠處的池塘邊燒了起來,一邊不停的燒一邊口中默念。待燒完之後,便是朝著四個方向呼喚了幾聲我的名字。
說來也奇怪,那一夜我的高燒降了不少,也沒有再說夢話,總算是平安地度過了一夜。
就在他們以為我即將病愈之際,第二天傍晚,我再次發起燒來,而且額頭也冒出了許多冷汗,麵色也變得慘白起來。
父母見狀不停地呼喊著我的名字,而我雖然聽得到他們的聲音,卻也無力睜開雙眼,直至燒得天昏地暗,再也聽不見任何的聲音,就此昏睡了過去。
“快,趕緊送去你舅娘家。”奶奶從懷裏拿出了一個瓶子,沾上了一抹赤紅,然後分別按在了我的額頭、手掌、腳掌之上。
“這是什麼?”父親錯愕的眼神,滿是不解。
“別問那麼多了。趁滿月暫未升起,趕緊走。”奶奶催促道。
“哦!”見我徹底昏死過去,父親再也不敢耽擱,叫上了鄰舍的兩個叔伯,結伴向舅婆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