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陳鋒,一個生活在城市角落裏的人。
“我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我歎了一口氣。
這是我無數次在深夜買醉又無數次問自己的問題。生活的摧殘早已讓我變得滿目瘡痍,我看向心中的那座城堡,它周圍早已雜草叢生,那些雜草逐漸遮住了我的雙眼,讓我在黑暗中無盡下墜,找不到方向。
“ 怎麼了偉大的哲學家,又咒罵生活呢?”一聲充滿調侃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是啊,這操蛋的人生。”我沒有回頭,隻是自嘲了一聲,這時那聲音的主人也坐到了我的身邊。
他叫常綏,是我在這陌生的城市中最好的朋友,也是我的大學同學,現在跟我住在一起。
他是一個性格極其怪異的人,他是一個美術老師,卻留著一頭長發,穿著一身黑色風衣,腳上還穿著拖鞋。他遞給我一根紅塔山,拿著一瓶啤酒坐在了我的旁邊。
“呦?今天怎麼奢侈的抽塔尖了,你發達了?”我點著煙吐了一口調侃道。
“發達你妹啊,鑽石沒貨了,考慮了好久才買的這個好不好?”他惆悵中夾雜著些後悔。
我笑了笑,繼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喂,橙子要回來了,你知不知道?”
我猛然抬起頭,眼中充滿了緊張,還夾雜著一些激動,但很快我就將這些奇怪的情緒壓了下去。我用了一種自認為很平靜的語氣問到:“什麼時候?”
“明天早上九點到機場,你要去接她嗎?”
我愣了一下,自嘲的說:“去接她幹什麼,讓她好好看看我現在落魄成什麼狗樣?還是讓她好好慶幸一下那時候拋棄我是一個多麼正確的決定?”說完我又猛灌了一口酒,渾身都散發著頹廢的氣息。
常綏長歎了一口氣,什麼都沒說,隻是看著烏雲籠罩的天空,我隨著他的目光望去,繼續發著呆。
“阿鋒,你總要去麵對的,不止是她,還有這可悲的生活。”常綏的話再一次觸動了我心中那貧瘠的土地。
我的情緒如同開了閘的水管,再也繃不住,隻是不停的傾瀉而下。他拍著我的肩膀,安慰著我。
“去見她一麵吧,哪怕不說話,就站在遠處看看她,看看她過的怎麼樣,也算是給你們的四年一個交代,給自己一個交代。”
“還要什麼交代啊,分都分了,已經過了兩年了,她也應該快把我忘了,我還惦記著人家幹什麼,難不成你想讓我當癩蛤蟆,然後去吃天鵝肉吧?”
常綏愣了愣,無奈的回答我:“你怎麼能是癩蛤蟆呢?你頂多算一隻醜小鴨。”
“去你的吧,不會安慰人就不要安慰,安安靜靜地喝你的酒不好嗎?每天為我操心,多會能操心操心你自己啊?趕緊找個對象結婚吧,省的你每天閑的蛋疼。”
我站起身來,向屋內走去,常綏在後麵叫我,我自顧自走著,沒有回頭。但卻偶然看到城堡周圍的雜草又長高了許多,快要將城堡淹沒了,我回到房間,再次長歎了一口氣,便倒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