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半途,老頭子忽然說要帶著裴輕寂提前離開。
時念立馬就不樂意了。
她偷摸瞥了眼不為所動的桑嬰,見人不像是會在意的樣子,放下心來,頗有些陰陽怪氣道:
“大爺,你別不是拐賣人口,跟人交接去吧?”
“哪能啊。”老頭子心虛道:“這不是太久沒回去,歸心似箭嘛。”
他話一撂,沒等時念再出聲,就提著裴輕寂前行一步了。
隻留被隨手丟到桑嬰那的時念憤憤地拍著地,大喊無恥。
不過須臾,人影都看不見了,時念這才注意到氣氛有些不對。
她憑著感覺望去,對上桑嬰那雙沒什麼情緒的眼睛,不禁氣弱:
“師姐,怎麼了?”
在桑嬰麵前,被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望著,時念免不了有幾分心虛。
桑嬰的眼神落在她拍的‘地’上,沒吭聲。
時念下意識一看,才發覺她方才氣急,拍的哪是什麼地,分明是桑嬰那把劍——聞名天下、獨此一柄的寧我劍。
都說劍修的老婆都是劍。
即使桑嬰是名女劍修,應該也不例外。
於是時念從善如流地誇道:“師姐,你老婆真好摸。”
“.......”
桑嬰看著她的目光有了細微的變化。
話一出口,時念就想拍自己一腦瓜,她這哪是在誇人,分明是在耍流氓。
還是在對一把劍耍流氓。
或許是她的表情變換太過迅速,又或許是桑嬰懶得跟她計較,時念隻聽她問了句:
“想追上他們嗎?”
“當然想啊。”
時念不假思索地點了頭,她總覺得老頭子沒憋什麼好屁。
從剛才幾番交流她就看出來了,這老頭看起來仙風鶴骨的,實際上跟她一個樣。
又欠又愛忽悠,還蔫壞。
簡直是她的升升升級版。
“坐好。”桑嬰嗯了聲,淡淡開口。
“?”
時念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感覺自己跟個炮彈一樣,唰地就要飛出去。
速度比之前快的不是一點兩點,被帶起的風吹得時念眼睛都沒法睜開,空氣中隻餘她憋屈又害怕的尖叫:
“啊啊啊啊......”
直到速度慢慢停下來,不再動彈,時念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今夕是何年。
沒等桑嬰出聲,她就自覺地從劍上跳下,連跪帶爬地跑到一邊。
隨即就是一陣讓人同情的艱難嘔吐聲。
等吐的差不多了,時念也要虛脫了。
她一邊撐著樹,一邊想:
這是報複吧,一定是報複。
報複她不僅摸了自己老婆,還耍流氓。
時念此刻對這位看起來冷漠無情的師姐有了一個新認知:記仇,且當場就報。
給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後,時念勉強恢複笑臉,走到桑嬰幾步外。
剛要出聲,就注意到她麵上的那幾分古怪之色。
時念心下一突,能讓這位有情緒起伏的事可不多。
難不成.....
她瞬間警惕起來,循著桑嬰視線看去,隻看到了——一片無邊無際仙霧繚繞的廣場。
什麼玩意?
時念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震驚發問:“師姐,咱宗門這麼有實力嗎?”
那小老頭之前怎麼混成那副落魄樣?
麵對這個問題,桑嬰眼睫顫了下,轉而點了點頭,“進去吧,他們在裏麵。”
時念隻能憋著無數問題,跟在她身後。
在踏進那恢弘廣場的一瞬間,時念忽然覺得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