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你為什麼背上小書包……

天剛蒙蒙亮,走在泥濘的土路上,邊熙麵無表情的唱著自己荒腔走調的開工曲,隨手把一頭中短發用根從衣服上裁下來的紅布條紮成個小揪,周圍景色荒涼,隻有一座座破敗的房子無聲佇立著。

走了有十來分鍾,邊熙停在了一棵通體紫色的大樹下,她停住腳步,輕點樹身低聲道:“滴—打卡成功。”

在這裏一個人待了兩年,難免寂寞,又怕自己失去語言能力,她隻能自說自話,才不至於顯得冷清。

這樹是末世後突然出現的,它出現後,目之所及的樹都黯然失色,隻因它開花的時候淺紫色花朵盈滿枝頭,夢幻無比,並且它通體都有一種奇異的香氣,聞得久了便會讓人不知不覺陷入綺麗的幻境當中,但效果並不持久,超過一個小時便會自動清醒。而且隻要吃一次果實再聞就不會中招。

不過八年時間它已長的枝繁葉茂,高大挺拔,三個她都環抱不住。

邊熙三兩下利索的爬上樹,停在了一根粗一些的枝幹上,搓了搓手,她木著臉開口:“媽媽讓我來摘果,一個兩個三四個…”

嘴上唱著,手下也沒停她抽出身後的柴刀把那偏向於深紫色的成熟果子割下來,隨手扔到地上,這玩意皮厚的像椰子,隨便砸也砸不壞。

連換了幾個地方,摘了有百來個,邊熙才滑下樹,小麥色的皮膚上布滿了汗珠,衣服都被汗水浸透緊緊裹在身上,她手上和大腿上磨出了些斑駁的血痕,隨手把滲出的一點血抹去,邊熙吐出一口氣,麵對著大樹低語:“收工了,今天也收了很多土豆,小樹,我過兩天就離開這裏了,”說完邊熙舔了舔幹燥的唇又道:“我想明白了,我為什麼非要過這種日子?!不想住基地我不住不就行了?非得窩在這山旮旯裏??出去玩玩,再找兩個聽話順眼的帶回來不也一樣嗎?收拾完我就走了,等我好消息,走了!”

說罷從黑藍色短袖的上衣大口袋裏掏出個編織袋,上邊還印著紅色的豬飼料字樣,抖落開,她彎腰把地上果子一個個撿了裝好,用麻繩勒緊口袋一手拿著刀,朝身後揮了揮就提著滿滿的袋子往家走。

她現在住的是村西邊一棟建的還不錯的紅磚瓦房,屋裏刷了大白,共兩室一廳,她住了間沒窗戶的,房間裏有張打的實木床,沒什麼花樣,另一間她當儲藏室,儲存了許多耐放的食物。

一進門“我回來嘍!”把果子放院子裏,她先進屋喝了口涼水,抹了把嘴接著走出去開始處理摘回來的東西。

這種食物她取名樹土豆,顧名思義,它去了厚殼,裏邊的肉跟土豆子沒區別,煮熟了又麵又幹,沒什麼特殊味道,殼曬幹了還能燒火。

一個一個用砍刀把殼砍開,這麼多年她用刀的技術越來越好,一刀下去正好露出紫色的果肉,現在是樹土豆集中成熟的時候,多存一些也不用擔心以後斷糧。

不過這玩意有個缺點,一下樹就得兩三個小時內烘幹它,否則過了時候就會變了味道,又苦又澀,吃了還肚子疼,邊熙手起刀落速度飛快把樹土豆破殼然後把剝好的果實集中在一塊平鋪開的藍色塑料布上。

她平舉起右手,心念一動,無形的精神力落在樹土豆上,薄膜似的把它們包裹起來,然後絲絲霧氣升騰,樹土豆肉眼可見的幹燥縮小,直至每個果實都縮水了三分之二,邊熙停下手,她俯身把樹土豆都拾到袋子裏提進了儲藏室。

她的這種能力是末世的副產品,可以控製水分,不管是植物的汁液亦或是動物的血液,靠著這項本事,她才能在這曾經滿是變異動植物的天坑活下來。

收拾完,邊熙坐在老搖椅上捶著肩膀歇口氣,搖椅一搖一擺,連帶聲音也有些顫抖“你真是厲害邊熙,那麼多土豆你超快就處理好了!你真棒!你可真是個勤勞的小蜜蜂!”

歇了有半個鍾頭,邊熙元氣滿滿的再次起身“開工!”

把樹土豆的殼聚攏起來,這個殼非常耐燒,表麵摸起來有種豬油的質感,滑膩膩的。

擱兩三年也不會萎縮,她這幾年陸陸續續存了很多,在她常住的幾套房子都存了些,之前這裏還有別人的時候,大家會聚在村裏最大的房子裏聊著天剝果殼,談談過去的事,那時候的時光,現在想想仿佛都是上輩子的事了。

這個村子本身就沒多少人,四麵環山交通不便,去最近的鎮子都要走很久的山路,而末世後,一部分山體塌陷,再加之變異動植物的攻擊,村子裏就剩下邊熙和兩個老人僥幸還活著,幸而邊熙覺醒了異能,才保護住了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