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亦茗沒有耐心了，敲門催問田可可。
田可可抬起眼眸，轉身向外走去。
拉開房門，她看到代亦茗玩味似的看著自己，好像在宣告著某種勝利，宣告著她永遠都別想逃離他掌控的那種勝利。
是她最厭惡的那種勝利。
田可可麵無表情的踱向沙發，手中是空的，沒有拿著那張婚姻證明。
代亦茗目光探向臥室內，發現那張紙被揉作一團丟在地上。他笑了笑，並未上前撿起。
“氣急敗壞也不用揉爛吧。這隻是副本，你如果想出氣，我這裏還有很多。”
說完，他伸手打開放在客廳桌子上的紙箱，向田可可展示著上百張的複製品。
田可可坐在沙發上，故作輕鬆的翹起腳，裝作對這件事毫不在意的樣子。她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岔開了話題。
“代總，我隻是個工薪族，穿不起您這樣價位的衣服。別指望我給它幹洗，還給你的時候如果變形了可別找我賠錢。”
代亦茗一愣，他沒想到田可可是這個反應。
他原以為，田可可或許會慌亂，或許會摔摔打打，又或許會衝他發脾氣，卻沒料到她是如此的語氣繞開這個話題。
代亦茗自討沒趣的笑了一下，手尷尬的摸了摸箱子，裝作不在意的走到酒水台，伸手拿了兩個玻璃杯。
“我喝冰水，你喝什麼？”他問道。
田可可看了一眼紙箱，又看了一眼代亦茗倒水的背影，暗自嗤笑了一下，像是在自嘲，又像是在不屑。
她沒有回答代亦茗的詢問，隻是自己站起走向酒水台，重新拿了一個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常溫水。
代亦茗瞥了她一眼，而後端著自己的杯子回到了沙發上。田可可並沒有跟上，而是坐在酒水台前的高腳椅上，望著窗外的樹，和吹動著樹梢的風。
代亦茗也不想打破這份安靜，他就這樣坐著，與田可可相對，看著她出神。
他突然想，如果他們之間有愛的話，多好。這平靜的幸福不就是他一直想要的嗎，這樣的相處還有什麼可指摘的。
“你不用再費勁的去查這份文件的法律效力了，我承認，在拿到英國大使館公證前，它在國內是無效的。”終究是代亦茗先開了口。
田可可像是沒聽進去代亦茗的話，依然望著窗外，沒有理會。
代亦茗見田可可沒反應，繼續說道：“但是，丁放已經帶著原件到達倫敦了。他隨時能提交材料進行公證。”
田可可垂下眼眸，放下手中的茶杯，走近代亦茗。
“你看到地上的影子了嗎？它看起來好像是活在光芒之下，但實際上，它永遠隻是一個附屬品。它在所有人能夠看得見的地方，卻偏偏又是最低處。我做什麼，它就跟著我做什麼，永遠沒有自我，永遠。”
“我現在就是這個影子。但我不想做影子了。”
“你說離婚的那天，我答應的很爽快。我清楚的知道我自己，也知道你，我心平氣和的告訴你，我是想成為自己了，真正的、完全的自己，而不是一個永遠見不得人的代亦茗夫人。”
“我不懂你現在拿出來這份文件意欲何為，像我這種毫無價值的人，你又何必這樣來絆住我的腳步。代氏的股價早已穩住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