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仙花會館。
花扶疏是來捉奸的。
她要退婚,需要恰當的理由,正好不要臉的未婚夫送上門了。
她趴在雅間的門口,偷聽屋裏的人的動靜。
屋裏窸窸窣窣有些聲響,有道清朗的男音傳來,“為了你,我願上刀山下火海。”
花扶疏聞言,莫名的有些不爽,她這個未婚夫真是情深義重啊,上刀山下火海都願意。
既然來捉奸,此時不捉,更待何時?
砰——
一聲巨響後,房門打開,花扶疏快步入內。
同時,一男一女快速看過來,目光齊齊落在她的身上。
花扶疏直接忽視身著竊藍廣袖長衫的男人,清潤的杏仁眼往那女子望去,由下而上打量她。
她驚呆了,這女人好漂亮啊!
腰似楊柳,婀娜多姿,指如削蔥根,膚如脂玉,五官小巧精致,尤其是那雙吊梢眼,好似有一種魔力,將人給誘惑了。
除了她的師父,她從未見過這般貌美的女人,可說傾國傾城。
這個女人正是位列封城美人榜第二,仙花會館當家花魁娘子,柳飛絮。
她身著綠羅裙,淡定如鬆,眸中流露出花扶疏踹門而入的驚詫,瞬間即逝。
柳飛絮亦觀望那破門而入的花扶疏,她不知花扶疏是女子,隻當花扶疏是男人,見花扶疏較之尋常男子短一截,幾乎與她齊高。
少年穿著青色長衫,身披淺紫紗衣,生得眉清目秀,膚色白皙。
衣著光鮮,柳飛絮便知他非富即貴。
柳飛絮見少年望她出神,峨眉微蹙,不禁疑惑,這位郎君為何要這般看著她?
藍衫青年的公子冷眼看去,頗為不悅,“這位公子,你這是作甚?”
花扶疏這才回過神來,暗暗責怪自己為美色所迷,險些忘了正事。
她忍不住又偷看一眼那花魁娘子,果然是個頂頂的美人兒!
絕對是十八年來,除了師父她見過最美的仙子。
尤其是那雙眼睛,與狐狸特別相似。
“咳咳……”
花扶疏輕咳兩聲,這才朝那男子看去。
她在進仙花會館之前,就已看過未婚夫葉澤霖的畫像,甚至之前還在暗中偷窺過。
已見過葉澤霖的容色,現在看得更為清楚,他豐神俊朗,眸若星辰,龍章鳳姿。
那身藍色長衫與他完美契合,眉宇間沒有將門之家應有的英武之氣,倒有一種卓爾不凡的雅氣,他猶如夜空中皎皎明月,凡塵中罕見的明珠。
這樣的美人兒,放在平時她一定會好好欣賞一番,但是現在辦正事要緊。
她必須要找葉澤霖退婚!
花扶疏搖著折扇,特意往柳飛絮看去,調笑道:“久聞柳娘子國色天香,芳華絕代,小爺我行也思來坐也思,終日寢食不安。小爺思前想後,做了一個決定,我要娶你回家當小爺的第十八房美妾。”
柳飛絮不屑一瞥,完全不當花扶疏是一回事,這等出言調戲她的富家紈絝多了去了,說聘她側室的也不少,早就見怪不怪了。
她是當家頭牌,正值青春妙齡,塞媽媽不會放她從良的,這等輕浮紈絝不必她處理,塞媽媽自會收拾。
她頭一側,往邊上的丫鬟逝櫻投了一個眼色,丫鬟逝櫻會意,正要出去找老鴇子塞媽媽。
此時,葉澤霖手掌往桌上一拍,揚起一個青瓷茶杯,用力一拍,青瓷茶杯往花扶疏擊去,“哪裏來的潑皮無賴!”
花扶疏連忙躲閃,那青瓷茶杯從她鼻尖而過,摔在門上,嘭的一聲巨響,青瓷茶杯粉碎散落在地上。
花扶疏摸了摸鼻尖,幸虧她躲得快,不然就破相。
她往葉澤霖看去,想到他那句話,揚了揚著折扇,說道:“小爺就是潑皮無賴!葉家二郎君姿容貌美,儀表堂堂,澤世明珠,小爺我不介意收你為男妾。”
聞言,葉澤霖臉色頓時間鐵青了,額頭凸起一根一根青筋。
柳飛絮與逝櫻皆驚,柳飛絮看了一眼花扶疏,又往葉澤霖看去,逝櫻瞠目結舌。
花扶疏看著葉澤霖那張鐵青的俊臉,心頭大快,不忍住佩服自己,她隻去過秦樓楚館幾次,調戲人起來是有模有樣的,不知道的人一定以為她是歡場老手。
她是有仇報仇的人,頭一次見麵,葉澤霖就險些害她破相,她要出出這口惡氣。
葉澤霖第一次被人調戲,還是個矮小的男人,自是惱羞成怒。
“找死!”他冷聲道。
葉澤霖快步過去,掄起拳頭便要揮去,額上青筋暴跳,身上那股卓爾不凡的氣質瞬間瓦解。
花扶疏幼時隨自家小叔叔學了一陣功夫,這些年都有練習,躲開葉澤霖輕而易舉。
躲開葉澤霖,花扶疏揮拳反擊,葉澤霖眼疾手快,抓住花扶疏的胳膊,將她反身扣住。
手疼一鬆,折扇落在地上。
“啊!”花扶疏一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