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陸書聿輕輕點頭,算是承了老學長這份情。他小心翼翼道:“你剛剛說,萬一動手起來會影響普通人?還有人敢對官方人員出手嗎?”
羅覺讚許點頭,有些風輕雲淡道:“你很敏銳。我們回收詩詞能力,是為了盡量不讓異能幹涉到普通人的生活;他們拒絕將能力交給政府,滿腦子想著改變世界。有衝突,自然就有鬥爭了。”
這番話倒是讓陸書聿對異能有些更深的體會了——它就像一麵放大鏡,放大普通人心中善良的同時也一並放大了他們心中的惡念。詩詞本身是沒有錯的,錯的是那些心術不正的人。
陸書聿不太想談生死善惡這類這麼宏大的話題,便改口聊起一些比較現實的東西:“如果我畢業並且能力被回收了,會怎麼樣?學校真給安排工作嗎?”
“當然。”羅覺好笑點頭,眼底的清澈讓陸書聿有些自慚形穢。
陸書聿原本以為得給不知名的野雞學校白打四年工,但現在來看好像待遇確實還可以?他細想了一下,搖頭說道:“那我應該沒什麼要問的了。”
“那就等著開學吧。放心吧,說不定這一屆就你一個呢...”羅覺開玩笑道。
陸書聿已經忘了自己這是多少次睡了又醒,外頭天色都已經黑了。他突然精神一震,提出之前忘了的那個問題:“對了,咱們第一次見麵那天下午天突然黑了,你說你知道是怎麼回事?”
羅覺似乎是在想事情,等陸書聿又問了一遍他才恍然解釋道:“其實呢,不止是那些被忘了的詩詞能夠賦予人能力。一小部分記在課本裏的詩詞同樣能夠賦予人異能。你那天見到的異象,就是有人用了《靜夜思》的能力。”
見陸書聿呆若木雞,羅覺又補充道:“其實也沒有那麼誇張,他隻能讓某片地區天色黑下來。你仔細想想,是不是隻有春樂區的人提過這個天色突然變黑的事?”
經對方這麼一提醒,陸書聿也想起了當時群裏好像是有些人說沒看到。他興致勃勃得像是個抓住了行家錯誤的門外漢:“那他這個情況,能回收嗎?”其實他關心的倒不是回收的問題,而是回收了有什麼用。
那可是《靜夜思》!毫不誇張地說,上至八十老人下至三歲孩童都會念。回收和不回收有什麼差別嗎?
“所有詩詞,最後總歸是要被回收的。它們的歸宿是書跟課本。”羅覺神色有些不自然。
“那詩詞能力會有什麼副作用嗎?”陸書聿問了個有些蠢的問題。
羅覺指著魯題毫不猶豫道:“當然有!比如他的能力就無法通過存血施展,隻能現取現用。要是時間一長,會失血過多危及生命。我則是注意力時常沒法集中。而且據我所知,有些詩詞的代價就是燃燒生命。”
那我的能力會是什麼?副作用又是什麼?也會危及生命嗎?陸書聿有些心慌——對於那些為了崇高理想敢於獻出生命的人他是敬佩的,但這不代表他不怕死。
陸書聿突然有些後悔,他覺得自己的命未免也太廉價了...
怎麼說也得加錢啊!
“好了,下車吧。今晚就在這兒對付一晚上,明天應該就能到燕京了。你可以發個信息跟你媽媽報個平安。”羅覺打開車門,從容下車。
陸書聿本來沒什麼,但一下車被冷風這麼一吹就像酒喝多了一樣暈暈乎乎的。他在賓館門口的沙發上躺了好一會兒,才感覺沒有那麼天旋地轉。他無奈嘀咕道:“小時候也沒暈車啊,怎麼長大了還暈車了?”
“一個標間,一個大床房。”羅覺瞟了眼還沒緩過勁來的陸書聿朝櫃台說道。接過門卡,羅覺朝陸書聿喊道:“起來了,回房間再躺。”
打開房門,陸書聿才發現羅覺幫自己安排的是大床房。他也沒有什麼心理負擔,把書包丟到一旁就睡了。
吵醒他的是一陣鈴聲...
陸書聿接起電話,不耐煩道:“誰?”
“您好,需要快餐嗎?”座機那邊的聲音甜膩膩的,讓陸書聿的起床氣稍微減輕了點。
不說還好,這一說陸書聿也覺得肚子餓了,便問道:“你們那邊有黃燜雞米飯嗎?”
打電話的那人都蒙了:“什麼黃燜雞米飯?”
陸書聿不滿道:“不是快餐嗎?那有什麼蓋飯嗎?送湯嗎?紫菜湯還是雞蛋湯?”
電話那頭沉默了,像是在收拾心情,好一會兒才繼續道:“我們是想問問需不需要人陪您一起度過這個寂寞難耐的夜晚...”
“不必了!”陸書聿就是再傻也聽出來這個快餐似乎不是什麼正經快餐,趕緊把電話掛了。
開玩笑,作為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怎麼會沒有考慮過登dua郞呢?但賓館偷拍的事常常上新聞,陸書聿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他可不想在一些花花綠綠網站的國產區看到自己...
陸書聿隨手拿了桶泡麵,但又猶豫該不該吃——他記得自己看過酒店的水壺被拿來煮內褲煮襪子這類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