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白玉往後靠在床柱子上,雖然噬心之痛在慢慢緩解,但是身子仍然虛得很,久病難愈。
她提了口氣,狠狠地擦了擦自己的唇。
“別說得那麼冠冕堂皇,不過是各取所需而已。”
當初可是說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他替她解噬心之痛,她為他提供庇護。
李道全聽聞笑了一聲,意味不明。
這砸入商白玉的耳朵裏,給她一種羞辱感。
“笑什麼?”
“難道本宮說錯了。”
李道全開始漫不經心地調整自己地衣服。
“沒沒沒,殿下說得對。”
“奴才需要殿下的庇護,奴才能有今日全是殿下的慧眼相識,奴才感激不盡。”
“殿下的身體從小就有頑疾,還是好生調養著好。”
李道全像是整理好了衣服,正襟危坐了起來。
他目不斜視地向別處看去,唯獨不看向商白玉。
商白玉又怎會不知這狗奴才的弦外之音,話裏有話地點她呢。
她從六歲開始,就莫名其妙地開始心痛,起初並不是非常嚴重,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漸漸地越來越凶猛,每次這噬心之痛犯病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犯病也越來越頻繁,從一年一次到一年三次,又到一月一次,再到現在的三天一次。
這病來得蹊蹺連太醫院都束手無策,父皇也為此尋遍天下名醫,卻都無法醫治,說她能活到及笄就算非常好的情況。
她成了皇宮內注定要早死的公主,連一些奴才都暗地裏說她短命,眾人每天都拿著一副很悲憫樣看她。
而偏偏就在她真得不抱希望時,宦官李道全卻主動請纓,說能醫治好三公主,這醫治之法隻有她們兩人知道。
她本以為是何高明的醫治之法,卻沒想到是如此肮髒之策。
他的舌尖血,還必須是鮮活的。
為了活著,她毅然決然決定一試。
但是奴才畢竟是奴才,她是一國尊貴的公主卻要和一個醃臢的奴才靠做那種肮髒之事才能活命。
這讓一向高傲的她自尊心受挫,尤其是這狗奴才還提了過分的要求。
真是侮辱她。
他難不成想要她做他的對食,但更多地是漫不經心像玩弄般地戲耍。
商白玉正了正色。
“明日,本宮便會向父皇稱述你醫術高明,治療有佳,讓他批準你入國子監。”
商白玉雖然心裏別扭,但是不得不說自從有了這鮮活的舌尖血,她發病的間隔時間變短了,以前的三天一次變成了現在的五天一次。
而且,他這舌尖血很是古怪,無論發病時多嚴重,一飲便會緩解。
李道全站起了身,恭敬地向商白玉拱了拱手。
“謝主隆恩。”
他一雙深邃的眼眸在低頭時晦暗不明。
“免禮。”
“這是你應得的。”
“不過,本宮很好奇,你一個小奴才為何如此想要往上爬,還想要進國子監。你不會不知那是隻有富家高官子弟才可入,你去了,怕不是隻有受欺負的份。”
商白玉的身子虛,聲音也虛,但在李道全聽起來卻像是軟軟的雲朵般融入他的心。
他嘴角抹上微微笑意。
“勞煩殿下擔憂了,奴才是沒見識的人,心中自然想要去有見識的地方長長見識。”
“隻有長了見識,奴才才能徹徹底底地明白自己差在哪了。”
商白玉美眸流轉,審視了他一眼。
白日見他樣貌俊郎,晚間見他身姿挺拔,長風玉立,見到一切達官貴人時也總是不卑不亢,做事聰明又有野心。
很難想象,若他不是此身而是哪家的公子,怕也是出類拔萃的。
李道全,總給商白玉一種捉摸不透的感覺。
商白玉盯著他,想要看出一個所以然。
“殿下,可是心又痛了?”
李道全說著,便作勢要向前了靠近商白玉。
商白玉向後挪動,隻覺得頭重腳輕,疲倦虛脫。
“你可以走了。”
“很晚了,都早點休息吧。”
商白玉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