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別睡了,全公公帶著陸將軍來了。”
一大早的,洛璟桉還沒睡醒,王姑姑就在外麵喊他。
自從洛璟辭登基,如今已經七年了,他的小侄子也已經七歲了,皇後親自取名叫洛璿瑟,因著想要個女孩,所以偏女孩名,無奈皇帝寵著洛璟檸。
“姑姑,何事啊?”前幾天,在外遊曆一年多的帝後二人剛剛回宮,洛璟桉好不容易不用幫兄嫂處理政事,還想著睡會的。
說起來就來氣,明明他才是最小的那個,為何三個兄長這般殘忍,忍心看著他當時隻有十二歲的幺弟為國事操勞得沒日沒夜。
去尋大哥:沒空,帶孩子。
去尋二哥:不行,家裏王妃管得嚴。
去尋三……罷了,尋不到,誰知道在哪個犄角嘎達哄媳婦呢,真沒出息。
那兩年,洛璟辭把國事都丟給他就算了,他年紀輕輕,飽受那群老頭子的摧殘,日日魔音貫耳,一時這裏水災,一時那裏旱災,一會哪個大人的兒子闖禍,要求嚴懲……
不過這些他都認了,誒喂,你們的娃能不能自己帶走啊,這孩子他怎麼帶的來啊,姑姑,他口水又流我身上了,姑姑……!
“小皇叔,父皇,要父皇……嗚嗚嗚……”
“小璿瑟,你別哭了。”你小皇叔的頭要炸了,他也想去找他父皇了……雖然在三年前先皇便駕鶴西歸了。
束手無策,最後還是無聊至極的雲貴妃幫他一起帶……才不至於出笑話。
王姑姑欲言又止,把一張信紙遞給他,赫然寫著:桉桉,我與你皇兄去雲國一段時間,一切照舊啊!
對了,當年母妃去世前,給你留了封信,在璃月那裏,你記得去找她拿啊,好好照顧璿瑟啊,皇姐會想你的。
洛璟桉捏著信的手青筋暴起,無奈一聲怒吼,“還讓不讓人活了啊。”
“殿下,快些起吧,陸將軍在外等您處理西南旱災之事呢,已經快一個時辰了。”
“知道了姑姑,你讓師父再等會,我清醒一下馬上過去。”
“是。”
花了半天時間,起身去儀鳳宮尋璃月,路上路過了承恩宮,早已物是人非了,裏頭那棵先皇親手栽種的菩提樹,早在宸貴妃去世那年就沒有再發芽了,如今樹下秋千也因年久失修,不久前拆去了。
先皇去世那年,慧妃也自盡了,在看了一眼她剛出生的弟弟之後,悄無聲息得死在了張玨送她的那把小巧精致的匕首之下。
洛璟檸自是不會為難於她家人,反倒為了贖先皇的罪,賜下了黃金百兩,雖知不能撫慰她一生,但也有所彌補。
張玨也與何小姐和離了,二人本就各懷心思才成的親,張玨想報複皇室中人,何小姐因為父兄被鍾意挾持,才有了那短暫到隻有三月不到的婚姻。
聽宮中下人閑話,像是也遊曆去了,自江慧嫻死後,再也無人在京城裏見過他。
還未進儀鳳宮去,腰上便多了個掛件,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誰。
“璿瑟,你先下來行不行,皇叔累了。”
小孩奶聲奶氣,略帶傲嬌嘟嘟嘴開口,“皇叔,父皇,父皇說了,說你幼時也是,也是這樣的,讓我不,不用客氣。”
行,他認栽,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洛璟桉手裏捏著那封信,卻不知要不要看了,說實話,他對母妃印象不深了,當年他才七歲,後來還有過一場大病,忘卻了一些事情。
在他生命中,皇姐更像是母親一般,無微不至地照顧他,已然成了他最重要之人,不過他還是看了。
桉桉,也許你還不明白為何母親會這樣……
信中大多交代他聽姐姐的話,他想應該沒有讓母妃在九泉之下難受吧,這些年來……
遠處走來兩個小人,璿瑟與淇陽,淇陽自幼養在宮中與璿瑟一同長大,親如兄弟般,不過最近鍾沐離回京了,應該是來請求出宮的吧,是該回去看看他父親了。
“小舅舅。”
“嗯,何事。”
“我想,我想跟著我父親去邊關。”
他父親錚錚鐵骨,為臨淵守衛疆土數十年,他也不能落後太多,雖然他母親去世得早,可是皇後姨母待他極好,在宮裏之時還會教他讀書寫字,告訴他他母親幼時之事。
已然也是把他當做自己的孩子了,照顧得無微不至,前段時間還做主為他與大舅舅的長女慶陽郡主定下了婚約,那小姑娘隻比他小兩月,倒也好看得緊,隻是大舅舅似乎對他有些意見……
所以他才想跟他父親一樣,上戰場,立軍功,風風光光娶到大舅舅的掌上明珠,也給逐漸退出官場的鍾家爭口氣。
“為何,你才七歲,玉太妃怕是不會同意的吧。”
“小舅舅不必擔心,外祖母已經答應了。”
既如此洛璟桉也不好說什麼了,隻能隨他去了,希望他能如他父親那般,護臨淵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