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威爾坐在輪椅上,法爾科在後麵推著他往前走,有一句沒一句的跟利威爾搭話。
利威爾看著熱鬧的街道,賣冰淇淋的小攤、賣棒棒糖的小醜和路邊的照相館。
走著走著,他們來到了碼頭。
利威爾看到了不遠處的拍照的新人,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從輪船上傳來熙熙攘攘的聲音,從船上湧下一大群人,有好奇,有激動,有疲憊,每個人的神色都不一樣。
就像他們第一次來到這裏一樣。
“嗚——”
輪船的鳴笛聲將利威爾的思緒拉了回來。
“利威爾先生,我們準備登船了。”
“麻煩了。”
法爾科將輪椅抬上輪船,利威爾自己拿著拐杖自己走了上去。
利威爾拄著拐杖來到甲板上,他站在圍欄旁邊,海風徐徐的吹過他的臉頰,他一回頭,一隻海鷗落在他左邊的肩膀。
那海鷗似乎絲毫不懼怕人,它轉動黑溜溜的眼珠觀察著眼前的人類。
利威爾伸出手想摸摸它,海鷗尖嘴輕輕的點了他的指尖。利威爾從口袋裏拿出一片麵包,撕開包裝袋,將一小塊麵包遞到它麵前。
海鷗歪了歪腦袋,下一秒,揮動著翅膀躍向天空。
“利威爾先生,外麵太陽大,我們回輪船裏麵吧。”科爾法連忙上去問候。
利威爾看著遠去的海鷗有一些失神。
過了一會,利威爾點點頭,拄著拐杖回到輪船內部。
幾個小時過後,輪船在帕拉迪島的港口停下。
好久不見,帕拉迪島。
利威爾和法爾科來到了烈士墓地。
他一一走過這些他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名字麵前。
埃爾文·史密斯、奧路歐·博查特、佩特拉·拉魯、埃爾德·琴、袞達·舒爾茨……最後在“韓吉·佐耶”停下。
他用食指點了點韓吉的墓碑。
那些他熟悉的人都漸漸遠去,都成為了曆史。
法爾科拿著從街上買來的菊花放在薩沙的墓碑前。
利威爾帶著法爾科回到他曾經在調查團時的屋子。
一打開門,鋪麵而來的灰塵嗆了他們一鼻子。
帕拉迪島的變化很大。
通了火車,拉了電線,所有人都用上了電,汽車取代了馬車,混泥土的路麵也遍布了整個帕拉迪島的道路,這裏有來自世界各地的人,再也沒有高大的圍牆,調查兵團和憲兵團成為了曆史。
他也成為了曆史,但是他感覺他被曆史拋棄了。
直至黃昏,利威爾和法爾科才將房子收拾幹淨。
利威爾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拿起茶壺,泡了兩杯紅茶,一杯給自己,一杯給了科爾法,在遞給法爾科的時候手不受控製的顫抖。
這幾年來,利威爾明顯感覺自己的身體素質急速下降,查不到病因。他在世界上被視作英雄,他們不會允許“英雄”的病症得不到治療,但是用盡了辦法也不能阻止他的身體健康直線下降的趨勢。
利威爾拒絕了後麵的治療,讓法爾科帶他回帕拉迪島。
他知道,自己的時間到了,也終於輪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