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英國,科克沃斯市。

大約五六歲左右小女孩抬頭看了看麵前這座枯草叢生,堪比小型昆蟲樂園的房子,轉頭望了望那岌岌可危的圍欄,回頭問道:“親愛的眼鏡啊,這就是你說的絕對低調的地方?”

身後一個身穿黑色夾克外套的男人嘿嘿笑:“哎呦,小江爺,您就說這地低調不低調吧。您看看啊,這地挨著市郊,邊上的工廠都廢棄好一陣子,這地絕對沒人來。”

說話的人身高有一米八左右,臉上掛著一副墨鏡,據說是眼睛受過傷,在明亮的光下看不到事物,隨著出國避難的齊八爺來國外尋求自己眼睛的治療方法。後尋求無果,索性在國外幫齊八爺打理生意,順道完成自己的學業,不過因為自己的壽命異於常人,所以並無定所。

“可不沒人來嗎,我瞅著這地鳥都不來拉。你們兩個小年輕倒是有地鬧騰,就是苦了我這個算命的,一把年紀還得跟著到處跑,可憐喲~”另一個身穿長褂的男人調笑道。

這人就是齊八爺,在國內經營著自家祖傳的古董販賣加卜卦生意,後與其它幾個同樣經營古董生意的家族成立一個組織人稱九門,因在其中排行第八所以稱其為齊八爺。後察覺到時局變化,於1946年出國。

“好好好,既然八爺他老人家都沒意見,那就這唄,反正來都來了。”女孩聳聳肩,“就是天可不早了,再不進去,今晚可沒地睡,我可不覺得這房子裏會有睡覺的地方。”

“得嘞”身穿黑衣夾克的青年扶了扶自己臉上足以遮住半張臉的墨鏡,掂了掂手裏的鑰匙串走上前打開了破舊到似乎並不需要開鎖就能打開的柵欄門。

意料之中的,柵欄門在開鎖之後就完成了它這一生的使命,發出了它一生最後的聲音——柵欄和柵欄門倒下的聲音。

“嘿,這柵欄還挺懂事啊,看咱幾個拖著行李不好進知道給咱讓路。要我說還得是黑眼鏡辦事靠譜,買的房子連柵欄都懂事~”說話的是身穿長褂的中年男人,也就是八爺,看見倒下的柵欄眼裏閃過一絲笑意。

聞言,“五六歲的小女孩”江未明笑了笑:“眼鏡啊,開宅子門的時候可小心點,待會那個門也給咱讓路,今晚上就得勞煩你在門口擋擋。”

聽見這話的黑眼鏡不由得放輕手下開門的動作,好像生怕這門和院子裏的柵欄一樣,萬幸宅子大門和院裏的柵欄沒有什麼深厚的感情,沒有一起共赴黃泉。

不然黑眼鏡毫不懷疑院子裏正在和各種各樣小昆蟲鬥智鬥勇的小江爺會真的讓他在門口站著吹一夜冷風。

‘哎?不對,蟲子?他記得之前在國內的時候,夏天待在小江身邊連蚊子都沒有。’黑眼鏡心裏若有所思,一邊回到院子把行李搬進房子裏。

於是,在這一天的下午,英國不可多得的晴天,陽光不多不少的灑在這座三個人未來一起住了五年的宅子裏,讓空中飄著的浮塵都變成金燦燦的小光點,格外討喜。

“咳咳,這房子裏也太嗆人了吧。”齊八爺一邊說一邊用手扇扇空氣,還不忘順手用脖子上的圍巾捂住自己的鼻子。

江未明拖著兩個巨大的箱子走進宅子,接過八爺的話頭“畢竟這宅子看起來有些年沒有人住了,我們也不能指望在這住的蜘蛛能打掃衛生。”

齊八爺回頭看了看拖著兩個有自己體型四五倍大箱子的小女孩,心想:幸好這地夠偏不然給人看到了還以為我欺壓兒童。

兩人正在一樓打量宅子的時候,黑眼鏡從樓梯上下來:“這宅子有三層,二樓三間房,三樓兩間房,廚房在一樓,水電都能用,除了有點灰其它都還好。”說完看向齊八爺。

八爺會意:“這樣,咱們照顧小江,三樓兩間房都給小江,女孩子嘛。我和眼鏡二樓一人一間,也方便眼鏡保護我這個老人家,剩下一間先空著,再做打算。”

“那就多謝八爺厚愛嘍~我先上樓看看八爺分給我的兩間房。”江未明揮揮手,然後拎著兩個大箱子上了三樓。

“行,還是八爺想的周到,那八爺先上二樓看看住哪間,我先出去把車停院子裏。”說著,黑眼鏡甩甩手裏的車鑰匙出了門。

江未明打開三樓的房門把箱子放在一間房裏,簡單收拾一下另一間有床的房子。隨後去洗把臉,抬頭細細打量著鏡子裏的自己。

皮膚白嫩,柳葉鳳眸,五官精致,典型的東方小美人,就是灰藍色的眼睛裏蒙著一層霧,稱不上多明亮,看起來有一種獨特的神秘感。

江未明歎了口氣,開始思考待會要怎麼應付樓下兩個人的盤問,以及應該怎麼解釋自己的變化。

是夜,三人坐在經曆了一下午的清掃之後勉強可以看的過去的一樓大廳裏,一人一個小板凳圍著中間桌子上半滅不滅的蠟燭開始了三人在英國重逢後的第一次談心。

又名,對江小姐的三堂會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