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伸手不見五指。
方於在石椅上調整了坐姿，但還是感覺不到屁股以下的部分，仿佛睡一覺就被人高位截了肢。
但這現在並不重要——並不是最重要的。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弄清楚這是哪裏。
他左右打量一圈，要真說伸手不見五指倒也不確切，眼前的石桌上擺著一盞油燈。可油燈微弱的火光僅僅能照亮方於眼前的一圈地方。
“什麼情況？”
他自覺沒有被綁架的價值，但眼前這個場景他實在沒有除了被人綁架並截肢以外的其他解釋——科學的解釋。
雖說方於的確是衣食無憂，但也僅限於衣食無憂而已。不知名的遠房親戚給方於留下了足夠讓他光吃利息活一輩子的巨額資產和一棟辦公樓。
嗯……
這麼一想被綁架似乎也並不奇怪。
“簽訂，或者死。”
機械空洞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相伴而生的是石桌上一閃而逝的火光，方於看過去，火焰在桌子上留下了一個卷軸。
好，科學可以先死一死了。
方於將卷軸打開，裏麵密密麻麻寫滿了字。
說實話，方於對這種場麵不是沒有過幻想，一個係統突然降臨，開掛的人生從此開始。
簽到，加點，裝逼，打臉，走上人生巔峰。
但他沒有想過幻想居然會在這一步被卡住。
他不識字。
這麼說不確切，方於隻是看不懂卷軸上的字。
他抬頭，朝著不知名的存在問：“有漢化麼？”
他沒想等到回應。
但出乎他的意料，機械空洞的聲音再次響起：“檢測到目標世界坐標改變，嚐試重新躍遷……失敗，呼叫零號係統……失敗，檢測到零號係統信息庫受損，自主更改目標世界為當前世界，讀取目標宿主信息修複零號係統主人格意識……完成，修改簽訂程序……完成。”
最後一個“完成”落下，方於周圍開始振動，石桌崩碎成粉末，亮度也不斷提高。
從亮到暗，方於的眼睛一時間不能適應這樣的反差本能地閉上，等他再次睜眼，眼前居然已經是一個現代化辦公室。
“變得……這麼快？”
石桌被辦公桌代替，油燈被白熾燈換掉，就連身下坐著的石椅也變為一個紅色木椅。
方於還沒來得及仔細打量周圍，辦公桌上擺著的打印機突然開始工作，伴隨著吱吱的出墨聲，十幾張打印好的A4紙被依次吐出來。
方於拿過來看。
“工作合同？”
翻開第一張。
甲方：零號係統
第一條：乙方不得違背甲方的任何要求。
第二條：乙方的一切所有物歸甲方調控，包括生命以及靈魂。
第三條：乙方生命被甲方共享。
…………………………………………
第三百條：如有額外條款，甲方可以隨時添加。
第三百零一條：以上一切條款解釋權歸甲方所有。
乙方：______
不是……這還要簽訂條款幹嘛？
這不是純屬奴隸契約麼？
誰家合同是乙方給甲方當奴隸？
額……
方於轉念一想。
好像也不是沒有。
但那道聲音又一次響起：“簽，或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