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瞬間的感動,但很快便琢磨過來,這無非是嫁進王府未久的新王妃,籠絡人的手段罷了,她平日裏待誰都冷冷淡淡,會好端端的給自己特別的恩惠?
想通了這一節,陸曼兮也就淡淡地答了一句:“辛苦紫鵑姑娘了,請代我在王妃跟前謝恩,少爺,別太壞。”
“是,姨娘還有其他吩咐沒有?”
“嗬嗬,姑娘說笑了,吩咐二字,我是擔不起的。”
陸曼兮懨懨地笑了笑,一副再沒話說的神氣,紫鵑隻得在肚子裏暗罵一句裝模作樣,表麵上還是客客氣氣地告辭了。
從陸曼兮的住處出來,紫鵑仰天深深一個吐納,這才把胸口的一股子濁氣給出通了。
府裏頭的人都說這位陸姨娘人好,哼哼,大大不見得!
自己是巴巴的來給她送銀子的,卻甩了張不陰不陽的臉子,不為別的,定為了自己是王妃那邊的人,而王爺自打娶了王妃,就不怎麼搭理她了。
紫鵑越發肯定,她沒有看走眼,這陸姨娘八成是對王妃沒有好意,如今是沒什麼言語舉動,這往後可說不準,就王妃那眼高於頂,不屑與人計較的清高『性』子,難保不被她算計了去。
王爺雖然對王妃好,可他畢竟是幹大事的男人,哪有工夫顧著這些女人心思?
唉,自己到底是嫁,還是不嫁呢?
嫁,又放心不下王妃這頭;不嫁,白白可惜了穆苒那麼有趣的男人……
紫鵑沒有想到,她心裏想著穆苒,穆苒那邊,也正接到北靜王的邀請,說是新園子建成,特備了酒宴,請他兄弟倆,以及另幾位平素有交情的同僚,前來遊賞。
黛玉聽事、處置完畢,感到有些頭昏體乏,便起身想到房裏歇一會兒,誰知人才站起來,忽然一陣眩暈,腿腳也跟著發軟,還沒邁開步子,又跌坐回了座椅。
跟著服侍的豆蔻和葳蕤大驚失『色』,慌忙一個扶住,一個急問:“呀,王妃你怎麼了?”
黛玉隻覺得胸悶氣短,說話都困難,便勉強擺了擺手,靠在椅上輕輕喘息,一張臉已是沒甚血『色』,隨時要暈過去的樣子。
正好紫鵑從陸曼兮那裏回來,見這般情形,急得連連跺腳,不住數落兩個小丫頭:“王妃都這樣了,你們隻管杵著,快,豆蔻你去叫兩個粗壯婆子,抬一頂軟榻過來,葳蕤你速去告訴魏總管,就說王妃病了,趕緊請太醫來瞧瞧!”
豆蔻和葳蕤慌慌張張地去了,紫鵑則握起黛玉的手,感覺到涼得很,又俯身到她耳邊,柔聲問:“王妃,你是哪裏不舒服?”
黛玉翻眼看了看她,神智倒還清醒,隻是乏力難言。
案上的茶還是熱的,紫鵑趕忙捧了過來,就著自己的手,勉強讓黛玉喝了兩口。
這時,總管魏仁博得到消息,也匆匆趕來了,見黛玉似是病得不輕,便說立即派人到兵部衙門稟告王爺去。
黛玉有心讓他別去攪擾北靜王辦公務,奈何身上確實難受,連說句整話的氣力都沒有。
不一會兒,軟榻抬來了,一群人七手八腳,小心翼翼地扶了黛玉上去,抬進屋裏去歇著不提。
自褚元廷出任兩川總督,即刻啟程赴任,所遺兵部侍郎一職暫時出缺,故而衙署內各項公文往來,簽押批複,黜置調遷更加繁忙起來。
水溶正與屬官們商議來年募兵一事,忽然家人來報,說是王妃突感不適,已差人去請太醫了,還望王爺回去看上一看,其他書友正在看: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