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好不防備,一聲驚呼,就被孫招租扯進懷中,按坐在大腿上,在她麵頰上重重親了一記,跟著就是一陣放肆的哈哈大笑。
迎春又羞又急,又不能真使力掙脫他,繡橘也羞臊的別過臉去,不敢出聲,隻恐招孫紹祖注意,又惹火燒身。
孫紹祖捏著迎春的下巴,將她的臉扳過來麵對自己:“隻不過,大爺我要繼續升官,還得仰仗夫人你,稍稍用點兒心思和手段,給加把火兒,嘿嘿!”
“我,我不明白,什麼心思和手段?”
“平時就說你蠢笨,這一點還想不明白?”
孫紹祖暴凸眼一瞪,才習慣地罵出口,隨即省悟不能開罪迎春,趕緊又換回笑嘻嘻地嘴臉。
“夫人,我聽說,今日榮府裏的老太太、太太們,都到北靜王府上,探望王妃去了。你身為王妃的表姐,也該有事沒事的,常去王府走動走動,替為夫我多美言幾句,我若是飛黃騰達,夫人將來也能封個誥命,你說是也不是?”
迎春趁機掙脫孫招租的懷抱,又是羞怯,又是為難地說:“老太太和太太去,那是王爺、王妃有請,又沒有請我,巴巴地可怎麼好意思去……”
“蠢話!”孫紹祖粗暴地打斷她:“非要請才能去的話?你一個八品官的太太,哪有機會見到王爺、王妃?你就不能主動巴結點兒,你是王妃表姐,我就不信,你去了,她還能將你趕出來?”
迎春聽他聲量漸高,麵上的橫肉又擠到了一處,就像平日眼看要翻臉發作時的樣子,怕又挨打他罵,忙瑟瑟縮縮地先敷衍過去:“是,我,我知道了……”
孫紹祖立馬轉怒為喜,上前在迎春臉上抹了一把:“這就是了,所謂夫榮妻貴,隻有大爺我先出頭呢,夫人你才有好日子過不是?”
轉過頭來,又嘿嘿獰笑,貪婪地盯著繡橘:“乖乖兒,等我升了官,就把你收了房,也丫頭媽子地伺候著,好麼?”
繡橘聽了這話,硬忍著沒哭出來,哪裏還有膽量答應?
孫招租折騰完了迎春和繡橘,又趾高氣揚地走出房門,不知道幹什麼去了,剩下主仆兩人,麵麵相覷,對坐流淚。
到底還是繡橘更有主意些,哭了一會,便抹了眼淚,問迎春:“我是個奴才,本來就是被人作踐的命,姑娘好歹是千金小姐,就甘心總這麼被姑爺欺負?”
迎春抽抽搭搭地說:“不甘心,又怎麼著?連老太太都說了,這也是我的命。”
“快別說命,當初還在園子裏頭,大家私下議論著,都說林姑娘沒爹沒娘的命不好,姑娘能想到,她是做王妃的命麼,現在一大家子的誰不巴結她,連姑爺都起了妄想。”
“那,那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各人各人的命……”
“姑娘,你怎麼就……唉!”
迎春總不領悟,繡橘也拿她的木訥懦弱沒轍,不覺也有些氣惱,又枯坐了一會,幹脆跟她直說了:“姑娘,姑爺先前總敢欺負你,為的是你娘家沒有一個撐腰的人,他當著大老爺的麵說話,都那麼跋扈,又怎會*惜姑娘?現在可好了,總算姑娘娘家親戚,有個姑爺害怕的人……”
聽到這裏,迎春也忍不住問:“他害怕的人,是誰?”
繡橘將凳子又往迎春跟前搬近了些,正色地說:“就是北靜王爺和王妃啊!”
迎春驚得瞪大了眼睛:“你是要我去王妃那裏,說大爺的不是?”
無奈迎春仍轉不過腦筋,繡橘隻好跟她徹底點破:“姑娘,你若是跟北靜王妃走得近些,姑爺害怕王爺和王妃,自然就不敢再輕易打你罵你,說起來,姑娘還是該往王妃那裏偶爾走動。”
迎春嚅嚅了半晌,才憋出一句來:“那怎好意思去,怪勢利的……”
“嗐,姑娘,姑爺說得也不錯,你是王妃的表姐,就走動走動,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我,我……”
瞧迎春這般無用的模樣,繡橘說不出是憐惜還是氣惱,幹脆站起來一跺腳:“罷了,姑娘,你先不用去,我替你去吧,好歹我可不想給姑爺收房!”
“呀,你一個小丫頭,怎麼進得去王府,見得到王爺和王妃?”
“王爺王妃我自然見不到的,姑娘莫非忘了,先前在園子裏,我跟紫鵑也算是要好的,到了王府門上,我隻說看望紫鵑,怕不放我進去?”
“這個,這個……”
迎春盡管還很猶豫,卻也被繡橘說動了,在孫家,的確是感到孤獨、恐懼,無所依靠,每日提防、忍受著孫紹祖的淫威,還不知幾時才能熬到頭。
若是和北靜王妃的這層關係,真能讓他稍稍有所忌憚,或許接下來的日子,也能略好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