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前元三年,匈漢邊境,瓜州平北關、幽州北冥關戰事稍緩。
枯藤變綠。
老樹發芽。
荒道又現人跡。
昏鴉匿跡、白骨入泥!
渝州半暗的官道上,被跟蹤了很久的姑娘身後有一道士,瘦、猥瑣!
終於,他上去開口了。
問路是慣用伎倆。
假裝善意的問題上是閃爍不定的目光。
綠袖的短衣、白黃的長裳,露肩的玉臂,一邊挎著菜籃,一邊輕拈著裙擺。
善良村姑的模樣!
俊俏的五官裏,小嘴答出幾個字:那村子就在前方。
痩道跟隨,入了村子,歇腳門外。
除去二人仿佛再無他人般的村子,明顯有鄰裏住出的模樣。
瘦道心神不定,目光彷徨,腦子裏已全是那姑娘不堪的模樣。
多年作案的經驗告訴他:此貨可居!
有把握,便自信,就膽大了,尾隨入屋。
餘光早已撇遍了村外的角落與路上:再無其他人。
那姑娘挺拔翹起的身段讓瘦道頻吞口水、急不可耐。
“姑娘,我看你不是本村人吧?”。
“道長說笑,前幾年這兵荒馬亂的城郊,就是耗子也隻能見窩安家,誰又從來就是本村的呢?”姑娘巧思善辯。
遠處幽暗角落裏幾雙目光死盯著他。
終於下手了:一把拉過姑娘的手,死盯著驚惶轉過來的姑雙目。
露出了邪惡的笑,輕拂放浪的聲音和微弱無助的呼救在屋裏回蕩。
妖道細致入微的目中,瞳孔如桃花般閃爍著暗沉的紅光…
並著一陣淺吟咒念。
姑娘開始全身癱軟,雙目欲昏地半睜半閉,木納呆滯。
他像狂餓老狗一般,側麵就把那癱軟的姑娘樓在了懷裏,往裏屋奔去,動作嫻熟、更急不可耐。
猶如餓狼叼肉,入嘴便忍不住先舔嚐舔嚐。
他邊走邊將腦袋往那姑娘懷裏湊去。
時空定格!
一把木瓢驚起風聲,從戶外一處生苔的水缸邊飛了過來,正中那妖道膝後關節。
美女脫手掉進裏屋門內,自己也被打倒在門外。
他氣急敗壞,瞬間恢複的理智讓他本能欲起身逃竄。
趕快,他又慌亂地躲過了一個砸向自己腦袋的巨大東西。
瓜瓤飛濺,也並沒驚醒被他迷糊得跌在地上的姑娘。
他預感不妙急了,剛起身,一邊一個黑影已至身旁。
一刀一劍緊貼著他脖子的兩旁。
門外四人拖著鎖拿鐵鏈,正往裏衝。
西漢前期,衙役通稱牙門。
“納嵐提嘁!”四個字從他慌亂的口中喊出,喊出了無邊法力的自信。
兩道幽暗的藍光自他目中而出,如閃電夾帶著煙霧朝所有壞他好事的雙目而去。
似攤撒開在半空,無盡生長的根須!
他脖子上的刀劍立馬撤走。
“大家快躲開。”一個聲音伴隨著一斬、一橫兩道寒光。
藍色根須被斬斷,開始從裂口處向兩端消散。
那道士的雙眼也被長劍劃瞎。
很不幸,迎麵入內的牙門中,已有兩人被那藍色生發的根須觸及眼臉。
須入眼內,如擴散的藍網,自眼中向麵部擴散開去。
待那藍網滿麵,便立時沉消得無影無蹤。
慘叫早已伴隨著幾股鮮血從瘦道的眼中湧出,滴答地滴向地麵。
右邊的架刀正欲說話的牙門稍微慢了一步,但算萬幸,就在那藍色根須將要入目之時,唰唰兩刀,一個騰身。
慌亂、無序。
藍色根須雖斷未亡,錯位進入了他的口中!
一切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特別是那瘦道,他萬沒料到這果然是一個邀他入甕的局,更沒猜到,少年持劍者在躲閃自己縷行無敵的邪術時,還可以出劍那麼快!
持劍者立馬關切道:十四、七三、六五,你們……。
“啊呸呸呸。”竇十四嘴裏吞進了一點消散未及的藍須,比吞幾隻蒼蠅還要急,惡心無比,撲在地麵使勁扣喉嚨,哇哇吐了起來。
兩名藍須入眼並擴散的兄弟是六五和七三,他們的師弟!
已經躺地不起,如進入夢魘一般。
早衝過去的十三,在六五和七三鼻子邊一探:還有呼吸。
救命,鬼呀,鬼呀……。
六五和七三雙雙開始囈語,縱使在場之人如何呼喊。
無濟於事!
二人很快張牙舞爪、大汗淋漓。
藍須入口的竇十四抬頭看到了兩位師弟那般情形,心裏又急又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