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晚橋上馬車時,顧文星忽然問能不能和她說兩句話。
寧晚橋就讓她上馬車,顧文星恭敬地坐在杌子上,說她膽識過人,難怪有很多人愛慕她。
寧晚橋聽她這麼說,就多看了她一眼。
她連忙解釋說這是她的真心話,不是侮辱皇後的意思。
寧晚橋對待外人的時候,有些不苟言笑,主要是因為身份在這裏,所以給人不好親近的感覺。
見顧文星十分緊張,就笑著道:“太太的大嫂經常同我說,太太品行良好,待人和善。我見太太也十分喜歡,太太不必驚慌。”
顧文星稍微放鬆下來,說知道衛明渝也愛慕過她,而且還問過衛明渝,衛明渝也承認了這件事,然而這都是陳年舊事了,衛明渝放下了才娶妻生子的。
寧晚橋問:“太太可是心中有不解的地方?”
顧文星道:“我以前不理解夫君為何不肯納妾,後來知道夫君愛慕過皇後,又看到皇上對待皇後的樣子,便知道夫君為何會因為我替他納妾而生氣了。”
寧晚橋問:“太太是覺得,衛大人是因為喜歡我,所以變成現在潔身自好的樣子?”
顧文星點頭:“我不是吃皇後的醋。皇後人這麼好,夫君愛慕皇後這樣膽識過人的人,證明夫君品行端正,會識人。”
寧晚橋笑道:“衛大人品行端正是自小養成,不是因為我的原因。我與衛大人相識前,衛大人便是潔身自好,待人真誠的人。”
顧文星臉微微發紅:“夫君很體貼細心,我一直覺得夫君是因為皇後的原因,所以才不肯納妾,原是我想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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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年關,宮裏的宮宴結束後,阮穆寧要讓阮思言去西北邊疆打仗。
寧晚橋問為何那麼突然?
阮穆寧說今年年初以來,瓦剌屢犯大封西北邊疆,韃靼也有異動。
已經開始集結兵馬,過了元宵節阮思言就去北伐。
“皇上和大臣們商討出對策了?”
阮穆寧道:“太子打算直接出兵瓦剌,瓦剌被打怕了,就會安分,韃靼也就跟著老實了。”
阮思言正襟危坐,一臉嚴肅。
阮思梧忽然正色道:“父皇,兒臣願隨皇兄一同前往。”
阮穆寧不暇思索地道:“胡鬧,戰場不是兒戲,你皇兄是出去打仗,不是陪你玩耍,你老老實實呆在京城,哪兒也不許去。”
阮思言也跟著勸。
但阮思梧不甘心。
這些年來,她不僅從母後身上學到了一身本事,從父皇身上也學到了一身本事。
就光拿她的醫術來說,在戰場上絕對可以幫助受傷的將士治療。
“父皇是不是覺得兒臣還是個小女孩兒?要靠皇兄和母後照顧?”
說著,阮思梧立刻把自己的才智露出來。
先從醫術開始展示,再說她對用兵的見解,又說起祖祖輩輩打仗時遇到的各種突發情況,如何去應對。以及戰後的處理等等。
最後她嘟嘴道:“父皇也是從初次到應付自如的,兒臣想跟皇兄一起為父皇分憂,求父皇成全。”
她說得有理有據,阮穆寧想了想,還是堅定道:“父皇心意已決,你留在京城,哪裏都不許去。”
阮思梧撇了撇嘴,妥協道:“父皇真是獨斷專橫。”
阮穆寧以為阮思梧真的妥協了,也沒有命人看管她。
誰知出發當日,阮思梧女扮男裝,混進浩浩蕩蕩的隊伍裏,跟著阮思言一起去了邊疆。
阮穆寧氣得大發雷霆,寧晚橋心裏雖然擔憂阮思梧,但想到阮思梧就是個坐不住的性子,讓她出去見識見識也好。
她安慰阮穆寧,孩子大了不由父母,雄鷹須經曆折翼之痛,斷喙之苦,才能搏擊長空,翱翔千裏。
阮穆寧的氣這才消了,跟她說到心裏的恐懼。
萬一阮思言有事,他們至少還有一個孩子在。
寧晚橋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做父母的把該盡了責任盡了,至於孩子有什麼造化,全靠他們自己。
阮穆寧緊緊握住她的手,就這樣定定地看她。
在教育他們兄妹兩個上,寧晚橋有時候確實是更能放手,所以兩個孩子對她更多的是尊敬,不是黏她,想要她陪他們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