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了，我從來沒有覺得十年有那麼難過，戰爭總是滿目瘡痍的，我從一開始接受無能到現在麻木不仁。
我將自己關了起來，直到慕江河說李智高登基了。
我擺擺手說沒興趣去看。
他又是歎氣。
後來，他的歎息和我的歎息越來越多。
戚錦死亡後，我的身體也每況愈下，一些腐爛傷口都比尋常人好的慢一點，慕江河故而也不許我做事情，我也懶得動。
甚至可以感受到有點抑鬱症前兆，總由來的想死。
春紅落了滿地，我依靠在窗前，暗自想著，頸動脈劃破後，我的血跡是否也會這樣撒在大地，浪漫的開出漂亮的花朵?
慕江河無奈，拘了一個小妖精伺候我，我第一次瞧她，都要嚇一跳的，跟李慢慢是有幾分相似。
“你換個模樣吧。”我端著茶水淺飲一口，混沌的精神也緩和不少，迷糊的情況下，本就有七分相像便成了十分。
小妖精點點頭，便又換了一張臉，隻是她似乎更喜歡李慢慢那個長相，換臉後總是陰鬱著。
慕江河知道了，也不曾說什麼，本來他就是要讓李慢慢的臉在我跟前晃，以防我思緒散漫，怕有了意外。
傍晚，便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潮濕的空氣讓我難免不適，我在心情好點時候會喜歡下雨刮風的日子，現在卻是喜歡陽光多一點。
還好，是在晚上了。
侍女點了油燈，我在燈下翻著畫本子玩，娛樂太少，我想念手機，比思念男人還要想念。
慕江河也回了府，脫去蓑衣，揮手讓小妖女下去，坐在我對麵，一手抽過我手裏的書，翻了兩頁，“明天要選妃，你去湊熱鬧看看?”
我樂道，“現在是恐怖變玄幻，玄幻變後宮了？”
慕江河道，“我怕你悶壞，出去走走。”
我一揚下巴，“哥，在下雨。”
慕江河眼裏有點無奈，“慕慕……”
我搖搖頭，“叫我戚錦。”
一夜無話，睡到日上三竿，我才醒，經過侍女提醒，我才恍然發現我已經撕完了一整本書，無意識的重複動作……
我意識到問題的重要性了。
“我們出去走走。”我對著小侍女道。
她一臉欣喜，“你肯出門了？”
我疑惑道，“你開心什麼？”
她麻利的收拾東西，頭也不回的吐槽我，“怎麼不值得開心，我以為我報了個大腿，卻不想跟你坐牢來了。
你終於想通了要出門了，怎麼不值得開心了？
你說，怎麼不值得開心了？”
我無奈點頭，“罷了，走吧。”
選妃是一件重要，熱鬧，人心惶惶的事情，除了想攀爬的人，基本上的人家都會提前給女兒配婚。
“真是搞不清楚，根基都不穩，何必這麼大張旗鼓的。”我爬到山頂一覽眾山小，不由吐槽。
小侍女想了想，“可能是為了告訴別人，這個地盤我占了吧，人類總是喜歡拉幫結派的。”
我稀奇道，“你怎麼這麼聰明？”
她嘻嘻笑道，“不聰明的早被打死了。”
我伸手摸摸她的頭，情不自禁的喚了一聲，“慢慢。”
對方詫異，“你……我根本就是遷就你一點都不快了。”
我笑了笑，總有一種預感，我是活不到再相見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