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當然也舍不得你啦,再說了我隻是去別的院工作又不是死了,你想見我隨時都能看見的嘛”
“哦”,他眼皮都不抬點了點頭。
該死的,這臭小子真是油鹽不進,但是自己為什麼覺得他有點委屈啊,更該死了!
“好吧”,沈知念站起來理了理衣袖,趴到床底下夠出一灌酒,抱著酒走回沈徽明麵前。
“你要同我一醉方休道別?”,他抬起眼簾,些自嘲地扯了扯唇。
“想什麼呢!”
她拉起他的手腕,跑到屋外庭院。
月影婆娑,寂寥蕭瑟的庭院刮著些落寞的秋風,最終她在最粗壯的樹前停下,“就這棵吧!”
?
他疑惑地看著她蹲在地上,狗刨的姿勢挖著洞,泥土不斷地被她扒拉到一旁,濺地到處都是。
“這酒,原本想留著等發第一個月俸的時候跟你慶祝的”
“……那你現在在幹嘛?”沈徽明蹲到她身邊。
“現在,用它做一個約定”,坑挖好了她轉頭看向他,月牙清清淺淺盛滿了她的眸子。
“約定?”
“終有一天我們會獲得自由,不會挨餓、沒有壓迫,到那時我們便挖出這壇酒來慶祝,喝他個一醉方休!”她笑意盈盈,明亮的雙眸燦若繁星,仿佛約定已經實現在眼前。
她無法說我不走,但她輕輕地與他拉勾、將他劃入未來的願景、描繪重逢的美滿。
“行吧,小爺就勉強和你約定一下 ”,他拍了拍將泥土壓實,惡劣地將手上沾染的泥土通通抹在她臉上。
“喂!”,臭小子真該死啊!姐把你揣兜裏,你把姐踹溝裏,姐對你掏心窩子,你對姐耍心眼子,你真該死啊!
枝丫細細映著朦朦的月亮,隱約可見樹下追逐的兩道身影,月華似水靜靜瀉在這一片葉子上,像籠著輕紗的夢。
天邊泛起魚肚白,晨露熹微,霧色彌漫,她悠悠轉醒身側已沒有沈徽明的身影。
這死孩子,昨天還說舍不得自己,現在連送都不送送自己嗎?
算了,送別的話自己至少還要哄三章孩子,想想就覺得讓人頭大,離愁別緒到底會讓人傷感,免了送別反倒輕鬆了不少。
她抱起昨晚收拾出來的小包裹,裏麵是她的幾件衣服和那隻破碗,同剛穿來時相比,自己的全部家當竟然隻是多了幾件衣服,唉,比離別更悲傷的事情出現了。
她深深望了一眼這破爛小柴房,不過是一張破床和一張膩地發光的破桌子,無甚特別,可她心裏知道邁出這間破柴房,這樣平淡悠閑的生活便成為一種奢望了。
她跟在管家晚棠身後,不知走了多久轉了幾處回廊,眼前豁然開朗起來,她終於見到了湖後麵的樓閣。
玉石台階雕鑿出祥鳥瑞花紋樣,飛簷上雙鶴活靈活現似欲騰空飛起,提裙石級而上,曲水小溪經廊下蜿蜒而過,從花木深處瀉入一方奇石環繞的小池,周圍栽種著大片的藍花楹。
藍花楹的花語是什麼來著?
…………絕望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