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穿越來後,也許自己不知什麼時候便回去了,她並不打算在這個世界產生過多的糾葛麻煩將來想要回去的自己,因此一切模糊不清的示好或感情,她都想尋根究底。
“阿姐在說什麼,我日日抬轎磨了水泡繭子,阿姐不也會替我包紮嗎?”,他自然地捧著她的手掌,輕輕撒些藥粉。
他像是回答了,又像是沒回答。
可幫他包紮水泡隻不過是因為他請自己吃包子,於沈淑芬看來,這些都屬於“歸還人情”。
可沈徽明卻不講這些,他記得你的好,便把你的好記在心裏,任何事情在這好上都會變得理所應當,譬如跑遍小巷買的包子、亦或是幫你處理木柴餘燼、幫你包紮傷口……
熊熊大火黑煙彌漫,當你將他從狗洞拉出來的那一刻,你們之間的賬便已經算不分明了。
“滴答……滴答”
沈淑芬是被雨水冷醒的,她白日跪了一天又沒有吃飯,喝了半肚子涼水便睡了。
但——
這該死的破柴房居然tmd漏雨!還專挑她平躺的正上方漏!
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屋漏偏逢連夜雨,船破又遇頂頭風,這該死的涼水還有些塞牙。
真該死啊這世界,她煩躁地想翻個身,手腕卻被牢牢箍住,她低頭一看自己的胳膊正被沈徽明抱在懷裏。
少年許是做了什麼夢,眉頭緊緊蹙著,嘴唇不自覺地張開,說著些模糊不清的囈語,沈淑芬動了動胳膊,卻聽得少年急切的喊叫,手指更加用力抓緊了自己的胳膊。
她不敢動了。
“不……不要……”,他毫無意識地掙紮著,淚水簌簌地從眼角流下。
漆黑的四周寂靜的夜、漏雨的柴房和做夢哭的小孩,這究竟是一幅何其悲慘的畫麵,沈淑芬心酸地搖搖頭肚子也配合地跟著響了幾聲。
這世界真是該死啊!
隻是看在你幫我處理木柴的份上而已,這樣說服自己以後,她伸手輕輕揩掉沈徽明眼角的淚珠,在自己麵前他總是遊刃有餘、總是抱臂嘲諷自己,像一隻整天搖著尾巴的大灰狼,她都差點忘了自己眼前的沈徽明,隻是個孩子,是個親眼目睹滅門慘案的孩子……
她輕輕拍了拍沈徽明的後背,卻察覺到一記目光幽幽射來,
“…你在幹嘛?哄小孩?”
…………沈淑芬的手僵在了半空,這個混賬是什麼時候醒的啊!
“還,還不是某人拉著我的胳膊不鬆開!”
目光下移,沈徽明訕訕鬆了手。
“喂,你做噩夢了?”
沈徽明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我夢……”
“等等等等,我不是想打探你的個人隱私,我隻是告訴你,如果你感到非常氣憤或者難過,你可以說……艾斯比”
“艾斯比?”,沈徽明有些不確定地重複了一遍。
“對沒錯!跟我讀,這世界真是艾斯比!”
“這世界……真是艾斯比”,他麵無表情地重複。
“感情再激昂一些!想想那些讓你難過生氣的事情,一切痛苦的根源都是這個世界!”
…………
漆黑的四周漏雨的柴房,兩個破破爛爛的人擠在的破破爛爛的小床上,聽著雨水滴滴答答砸在床板上,此起彼伏的聲音交錯響起,
“這艾斯比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