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學經的手中毛筆啪嗒一聲掉在桌子上,隨後他站起身在屋子裏來回走著。
片刻後,他下定決心,衝外麵叫道。
“來人,把李廣孝叫過來!”
一個小吏領命而去,過了好一陣子,李廣孝閑庭信步的走了進來。
“知府大人,喚下官何事啊?”
管學經抬手指了指吳霄,說道。
“我聽聞,你當街找了我幕僚家中女眷,要充足小妾?”
“李廣孝!你簡直是無法無天了啊!”
李廣孝聞言,居然賤兮兮的笑了起來。
“那小娘子竟是你這流民的女眷?”
“就你這窮酸的流民,也配得上那般花容月貌的女子?”
“讓她跟著我吧,不然跟著你喝西北風嗎?”
管學經此時已經盛怒至極,麵部因為充血而變得通紅。
“李廣孝!本官命你立刻把人放了!”
李廣孝踏前一步,挑釁的挑了挑眉毛,一雙小眼睛直視著管學經。
“管學經,你難道不想讓士紳捐糧了嗎?”
“不過是個流民,你那麼上心做什麼。”
“我納了這房妾之後,就聯係士紳們出一部分糧,這樣總行了吧。”
說完,他背過手,轉身往外走。
路過吳霄身邊時,還不忘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隻可惜最近幾日公務繁忙,倒還真沒空碰那小美人。
“唉,等過幾日我娶妾後再說吧。”
“你到時候來李府領賞錢便是。”
言罷,他哈哈大笑的走了出去,囂張至極。
管學經重重的坐在椅子上,一臉愧疚的看著吳霄。
“吳先生,我。。”
吳霄擺了擺手打斷了管學經的話。
他知道管學經不可能動李廣孝,因為他還需要李廣孝去聯係豪族,捐糧緩解百姓壓力。
自己來府衙,隻是告知管學經自己的打算,也想看看李廣孝到底會不會作死。
想到這裏,他麵色平靜的說道。
“知府大人,那我隻能用自己的方法討回公道了。”
管學經看了他一眼,覺察到了什麼。
一個能一人破千敵,年少輕狂的人,麵對此事怎麼可能如此平靜?
可這時,吳霄已經轉身走了。
管學經看著吳霄背影,出聲問道。
“你要殺了李廣孝?”
吳霄踏出門檻的那隻腳停住了,他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管學經見狀,趕緊出聲勸阻。
“你殺大明朝正六品官員,這是死罪!”
吳霄聞言,頭也不回的說道。
“知府大人,您覺得如果李廣孝一直在,那些士族會聽你的嗎?”
“這慶陽府的知府,是管學經,還是他李廣孝!”
管學經不說話了,二人就這麼沉默著。
片刻後,管學經歎了口氣,接著說道。
“合水縣那裏有一座流賊寨子,首領喚作遮地鼠。”
“以你的能力,可以輕鬆滅了盤踞的流賊,在那裏定居。”
“現在整個陝西到處都是流寇,官兵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去那裏的。”
管學經最終還是妥協了,給吳霄指出了一條逃亡路線。
吳霄笑了笑,牙齒在太陽的照射下閃著白光。
“知府大人,吳霄就此別過。”
管學經搖了搖頭,看著吳霄逐漸消失在自己視野裏,才喃喃說道。
“李廣孝啊李廣孝,你說你惹誰不好,惹他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