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久,身邊忽然有些動靜,蘇清警覺的抬頭轉身,這才發現此時周圍都已全都暗黑一片,皎潔的月光柔和的灑在天地之間,元些的大石頭旁,站著一個黑色錦衣的男子,男子相貌堂堂,麵冠如玉,衣冠考究,腰間掛著一柄劍,上麵沒有刻家族圖案,但一看便是大戶人家細心教養出來得孩子,細看之下,蘇清覺得,這人很是眼熟。心想著剛才的囧態似乎被這個男子盡收眼底,便是帷帽,也擋不住此刻的尷尬。蘇清隻覺得麵上緋紅,氣憤說道
“背後聽牆根,可不是君子所為”
男子低下頭淺淺一笑,隨即雙手在身前微微一拱:“這可是冤枉,在下不過是去方便方便,回來便看見小姐在那哭泣,本也想暗自離開,可奈何那酒壺是好友所贈,棄之可惜,又不忍打擾,這才一旁等待,怎奈睡醒一覺,姑娘還在那,隻得發出些聲響,讓姑娘知道。”
蘇清半信半疑的往剛剛坐的地方看去,果然,離她不遠的地方,放著一隻玉壺,雕工精美,在月下散發著柔光,手藝很像冠絕天下的方氏一族。蘇清隻覺得今晚丟臉都丟光了。
她隻好屈身回了一禮,道了歉。
那男子搖了搖頭:“無妨,我本就是想觀了這山的日落,再到隔壁山上看日出,如今日出了看不了,欣賞一下月華也是好的”
紅玉山旁有座山峰,名叫華光山,山上華光寺的佛塔之上,看日出是最好的,隻不過華光寺輕易不接待外客,特別是日落之後,山門關閉,便再也上不去了。
“你可以明天再去。”
那男子搖搖頭:“明日我便回去了,等不及了。不過有些遺憾也挺好的,人生並不總是十全十美,不是嗎”蘇清覺得他話中有話,隻是眼神看向那處山峰,心中竟也生出了向往的心思,她歎了口氣“罷了,是我耽誤了你,跟我走吧。”
蘇清隻覺得今日自己膽子實在大,竟帶著一個陌生的男子,半夜在山路上晃蕩,她帶著帷帽,視野不便,便有意走在後邊,暗暗掀開了紗幕,男子是個君子,離她總有一段的距離,見她有些吃力,不知從哪裏找了一根棍子,把棍子的一頭遞給了她,蘇清啞然失笑,抓住棍子,問道:“我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
男子笑道:“你膽子也真大,如今才想起問我叫什麼名字,若是我是壞人,你豈不吃虧?”
蘇清歎了口氣:“那就是我運氣實在不好,不過我想著你能等我哭完不打擾我,也是個君子,我就賭一賭我的感覺。”
男子爽朗一笑“林泉,我的名字,你的呢”
蘇清喘了口氣“蘇清”
林泉笑的恣意“我兩真有緣,名字連起來,便是清泉。”
蘇清再次喘了口粗氣:“是挺有緣的,終於要到了。”
兩人到了寺門口,蘇清隻覺得已精疲力盡了,癱坐在寺前的台階上,但心中卻覺得很是舒服,多日的鬱悶傷懷去了大半,林泉卻麵無他色,就和沒爬一樣,他饒有興致的看著周圍景致,驚喜道“竟是寒鴉春雪,這可是母親最愛的蘭花,這裏竟然長了這麼一大片。不知道一會能否向這裏的大師討要兩株”
“打住,千萬別,這裏的花可是他的命根子,你動一顆,那人能將你追殺到天涯海角。”
“哼,你可算是長記性了”
角落裏走出一個穿著僧袍的小沙彌,他提著木桶,淡然的看著兩人。小沙彌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但步伐穩健,氣息均勻,周身幹淨利落,目光澄淨的看了林泉一眼,,說道:“阿彌陀佛,佛寺乃清淨之地,施主的佩劍不宜進寺,若想去觀日閣,則需要放在殿外。”隨即目光又轉向蘇清:“你是要唱戲嗎,大半夜戴著頂白帽子在山頂晃悠,去洗把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