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爆炸也對張學良提了一個醒,他立馬對張學銘下達了新的命令。新的命令大致是這樣的:一定要對日租界嚴防死守,防止傅儀逃出天津,一旦傅儀出逃,也要確保逃走的是個死人。
張學良終於明白過來了。
可是直到範傑重回南京,北方依舊沒有傳來傅儀死亡的消息,當然同樣的也沒有傅儀逃離天津的消息。
天津日租界依舊處於封鎖狀態,日本人給出來的官方消息是傅儀由於前些日子天津發生的武裝暴亂事件,和之前收到陌生人送到家門口的炸彈,還有收到措辭恐怖的黑信,和接到威脅電話,受到驚嚇而抱恙,無法出麵。
範傑回到家沒多久,師兄酆悌便找上門來,巧兒給師兄到了杯茶後,便慢慢的退出了書房。
範傑端起茶杯,輕輕的吹了口氣,小小的抿了一口,放下茶杯,將酆悌依舊在品茶,好半天也不說話,他隻好開口問道:“師兄,有什麼話直說好不好,你我兄弟之間,難不成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酆悌放下茶杯,望著被子裏的茶葉,說道:“煥然啊,還是你這裏能夠喝到好茶啊!好了,我不跟你兜彎子了,給我句實話吧,天津的事情是不是你小子幹的?”
說完,酆悌直直的盯著範傑,範傑感覺有些不自然。畢竟自己之前突然北上,還向師兄酆悌進行了報告,看來想瞞是瞞不過了,關鍵是怎麼說,怎麼解釋才更讓人舉得合情合理,在這一點上,範傑承認自己之前忽略了。
眼睛一轉,範傑便有了的主意,於是他想師兄酆悌點點頭,說道:“也是運氣使然,小弟不過是在天津大沽口做了守株待兔的夥計罷了。畢竟溥儀真要出逃,走水路的話,大沽口是必經之地。那一夜,他們夜闖東北軍檢查站,小弟就知道是溥儀等人開始逃亡了,所以也是趕上了,就弄了這麼一出。就是不知傅儀現在如何了?”
範傑在細節上雖有些含糊,但是還是承認了這事是自己做的。
酆悌聽完所說,立刻激動的走上前來,拉著範傑的手說道:“走走,跟我去見校長,讓校長也知道知道他有你這麼個好學生,幹出了如此一番驚天之舉。”
範傑看著酆悌激動的樣子,立刻便知道自己還是低估了此事的影響,現在校長麵臨下野之危,黨內軍內人心惶惶,如是此事能有黃埔學生做出如此今天之舉,大肆宣傳之下,必能大大的振奮人心士氣!
“師兄!”範傑平靜的喊道,眼睛就這樣清清楚楚的看著酆悌!
酆悌終於冷靜了下來,慢慢的放開範傑的手,麵色尷尬:“煥然!”
“師兄,這樣做真的好嗎?小弟不過是黃埔四期生,尚未過而立之年,職不過中校,也無大功於黨國,此事若是掛上小弟一個人的名字,小弟衝鋒在前,相信過不了三天,便會橫屍與長江之畔!”
看著酆悌不解的神色,範傑一副恨恨的神色:“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啊,師兄!小弟認為,此事還需以師兄為名,而且也需隱秘一些,而小弟不過是師兄麾下一介小卒罷了!此時的黨內軍內,乃至於政府內部不知道有多少人有通共、通日之嫌,此事真要大張旗鼓,恐怕你我兄弟都活不過數日,難得小弟我結婚不過數月,你弟妹她不知是否懷上我的骨肉,師兄你真的舍得眼見小弟斷後不成?”
聽了範傑這一份話,酆悌驚訝的嘴都合不攏了,這還是自己認識的煥然嗎。
好在酆悌很快看出範傑眼裏的揶揄之色,很快就明白了過來,半天後,才頹然苦笑著說道:“煥然啊,煥然,你這又是何必呢!你的意思我懂,說說吧,你具體是怎麼打算的,師兄我豁出這條命也算是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