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在第三個消防員叫張濤,是武警部隊退伍下來又考進消防隊伍的,他本來就是一張黑臉,這會臉色更是黑的發青,他突然打了個報告,朝馬冬冬大喊道,“班長不打能打新兵,不代表新兵不能打新兵,你再亂動,看老子一拳頭打不打得死你!”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表達了對馬冬冬不守規矩的憤怒。
“你們吵什麼吵,在隊列裏還有沒有規矩了?!是不是還要加時?”向陽怒吼了一聲,一群人瞬間又老實了。
“馬冬冬,你知道你這叫啥嗎,你這按重慶話叫鼓搗要跳茅坑自殺,引起公憤,害人又害己!”向陽惡狠狠道,“從現在開始,誰再亂動,統統加十分鍾,直到站到你們幾個中暑為止!”
馬冬冬這會終於是老實了,強忍著難受勁,暫時不敢再亂動。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溫度也越來越高,馬冬冬從來沒覺得時間過得這麼慢,每一分鍾都像過了一年一樣。他人在操場,思緒早就飛到九霄雲外,全是各種亂七八糟的念頭,一會覺得自己像古代被綁在柱子上暴曬的死囚犯,一會又覺得自己這樣下去會不會脫水身亡,就算不脫水,中暑也是十有八九的事。
其實他來當消防員與其他同誌截然不同,他可以說是另有目的,才不是真的來拚命,隻是進來了才知道這當消防員的艱辛程度遠超自己想象,說實話,他都有些後悔了,隻是一聽說消防員改革後,待遇收入不錯,就又舍不得脫下這身衣服……
不行,太熱了,必須得想個辦法……馬冬冬眼珠子骨碌碌直轉,片刻後,一條妙計湧上心頭。
幾分鍾後,馬冬冬深吸一口氣,而後突然兩眼一翻,喉頭裏悶哼幾下,噗通一聲直接倒在了地上。
馬冬冬毫無征兆地暈倒了,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這才站了10分鍾多一點,雖然說溫度很高,但也不至於這麼快就昏倒了。
“班長,他……暈過去了。”李潤動了下嘴皮子,似乎是有些嚇到了。
“應該是中暑了,學名叫熱輻射病。” 戴眼鏡的秦偉是新消防員裏唯一的大學生,他慢條斯理地說道,“要是中暑的話還是需要趕快送醫院醫治,不然很危險的。”
“他肯定是裝的!”劉雲霄冷笑了一聲,“這個人鬼點子多得很,新訓團時,就是這個德性,班長不要相信他。”
“這才幾分鍾,哪有那麼容易暈倒。”張濤也表達了他的不屑。
“這家夥……”向陽走了過去,掰了掰馬冬冬的眼皮,又看了看臉色,也有些懷疑,“馬冬冬,我知道你是裝的,趕快給老子爬起來!”
幾分鍾過去了,馬冬冬還是躺地上,一動不動。
向陽怒了,“我不信你還真昏過去了,你們誰,拖條水槍過來。”
不一會兒,李潤拿了根孤零零的水槍過來了,向陽看了氣得想錘李潤的腦門,“我叫你拖條水槍,不是拿根水槍,你聽不明白?”
“班長,這不是水槍嗎……”李潤憨厚地問道。
“一條!!是一條!不是一根,帶水帶的那種!”向陽氣得要抓狂了。
“班長,我來!”劉雲霄又一次衝了出來,很快他就從器材庫裏抱出一捆水帶,瀟灑地往前一甩,緊接著又快速連接了水槍,再連接了院子裏的消火栓。
片刻,連接好水帶的水槍已經遞到了向陽手裏。
再過片刻,劉雲霄整個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又閃現到了消火栓處,站得筆挺筆挺。
他雙手猛地握住了消火栓的扳手,非常諂媚地說道,“班長,我已經準備就緒,現在是否出水,請您指示!”
“你小子動作還挺熟練,之前練過?”向陽問道。
“報告班長,我之前在九龍坡當過一年專職隊員,本著對消防這個職業的無限憧憬和熱愛,我主動報考參加了消防員的招聘考試,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了光榮的重慶消防救援隊伍,在培訓期間,我就嚴格要求自己,努力學習提高,立誌要成為像向班長這樣優秀的消防員!無愧於黨和人民的重托!回答完畢!”
“你他媽少來,你那時候認識我?”向陽不吃這一套。
“向班長威名遠播,如雷貫耳,是我們消防員的楷模,敢問誰不認識?是不是,李潤?!”劉雲霄轉頭盯了一眼李潤。
“啊?”李潤一時間愣住了,支支吾吾地回應道,“應該是……吧。”
“行了行了,少來這一套,亂七八糟的。”向陽轉頭又朝著馬冬冬不客氣道,“馬冬冬,我最後一次警告你,趕緊給老子爬起來,不然老子拿水槍噴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