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數目不對……”
齊粥粥一遍一遍數著自己賣身換來的三百朗特,心中委屈更甚。
“先生,你少給了……”
男人抽著煙,提上褲子,用她的上衣擦著頭上的汗。
“哎呀,現在這行情就這樣,誰願意給五百你陪誰去。”
說著又從錢包裏扯出一張皺皺巴巴的五十朗特,扔在齊粥粥細長的腿前。
女孩光著身子,無力的摩挲著這張五十朗特,把它褶皺的邊邊角角展開捋順。
“別看啦,賞你的,記得把藥喝了,懷了別賴我哈。”
男人重新打扮成那副西裝革履的模樣,就是抽著煙,身上還滿是紋身,實在不美觀。
目送眼前人出了房間,男人重重關上了門,關住的還有她的情緒。
苦笑著拿濕抹布擦拭著身體,試圖將自己洗的幹幹淨淨。
三百朗特,能幹什麼呢?妹妹齊米米的病就像無底洞,拖垮了兩人小家庭的同時,也將她自己拽入了深淵。
叮鈴鈴——
電話鈴聲響起,看到霍德華醫生五個字,齊粥粥連忙捧起手機,緊張的開啟免提,想要聽的更清楚些。
“齊女士對吧?”
電話那頭聲音沙啞,齊粥粥慌忙點頭,意識到這是語音通話時才連連開口稱是。
“你妹妹齊米米的病情加重,對舊型藥劑已經產生抗藥性。人命關天的事,你們家屬還在猶豫什麼呢?新型藥劑是輻射病最好的緩解劑,至少持續用藥一季,她的狀態會有大幅改善。”
“一!一季!”
齊粥粥驚呼出聲,隨即眉頭緊蹙。
“不對!霍德華先生,我上周才交了一個月的藥費,您向我保證米米會好過來的!”
電話那頭沉默下來,似乎在與身邊人商量著什麼。
“霍德華先生?霍德華先生?!”
齊粥粥焦急道:
“米米現在的情況怎麼樣?需要我去看護嗎?”
“好吧齊女士,你今天可以先來看看她,但是不要進入隔離病房,我會和院長商量你的藥費問題,但最好還是盡快籌足錢款,我這裏能等,你妹妹病情無法耽擱。”
掛掉了電話,齊粥粥從床板下拿出自己這些天“掙”來的錢,共計四千一百二十四朗特。
這是她所有積蓄,可一針新型藥劑便要六百朗特!這是個天文數字,自己的存款甚至無法撐過一周的藥量。
咚咚咚!
三聲門響,便是皮鞋下樓的聲音,齊粥粥知道,這是房東給她下的最後通牒,若是再拖欠房租,她和妹妹便要卷鋪蓋走人。
可米米身體虛弱,輻射病需要保持幹淨的環境,純淨的水源,在亥城,是有錢人家才敢得的病。
離開這片還算幹淨的區域,難道又要回到那個髒兮兮的貧民窟?那米米的身體一定會垮掉,到時候,哪怕是霍德華醫生也回天乏術。
藥錢,房租,兩座沉重的大山壓在她的肩頭,有些喘不過氣。
簡單收拾房間,打開窗戶通通風,這片居民區相比於亥城其它地段來說,已經算中等水平。至少有簡易的排汙係統與空氣淨化係統,平時也會有工人清掃與消毒。
來到房租大叔的門口,小心翼翼的推門進去,大叔正捯飭著一些舊收音機,想把裏麵的零件拆出去換錢。看到齊粥粥到來,便停下手中的活,點了根煙示意她拿錢。
“凱斯叔叔,我……”
“少廢話,我已經寬容你半年了,一個月兩百朗特的房費你去哪裏找得到?我已經沒時間陪你玩過家家的遊戲,我有家庭需要喂養,每個人都拖欠房租,我還活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