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芒同意這個想法,我和韓芒開始與高楓聯係。高楓一聽說這個項目,趕緊向他的上層做彙報。市裏認為這個項目雖然有一定風險,但是前景廣闊,可以試試。經過幾輪初步的談判,大家基本上達到一種共識,於是我和韓芒準備飛往哈爾濱簽約。
在我們臨走的前一天,我和扈斯邦在全體股東的見證下,簽訂了股份轉讓合同,合同規定,扈斯邦在合同簽訂一個月內,將合同規定的所有現金打入我指定的賬戶。為我保留的一小部分股份的投票權利,我委托扈斯邦代為執行。那天我感覺到了國君奇的失落。簽訂之前,我和扈斯邦有一個私下協議,那就是,合同簽訂以後,董事會要在一周之內免去崔立明的總經理職務,至於未來公司的總經理,將由一個懂行的職業經理人擔任。
在大家給我送行的晚宴上,我沒有說更多的話,我隻說了這樣幾句:人生路上,每走一步都是生命的一次重生。咱們這裏有的人總以為錢是個東西,其實錢不是個什麼重要的東西。照顧好自己,照顧好自己的親人,讓自己和親人們開心,比什麼都重要。隻要不偷懶,隻要肯動腦筋,錢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的。眼光別盯在錢上,把事情做好,錢自然就來了。總是把眼光盯在錢上的人,很容易就被錢迷了眼。如果你沒練就一身功夫就去玩“空翻”,肯定是後腦殼先落地。
國君奇似乎聽懂了,他過來跟我喝酒。扈斯邦也似乎聽懂了,他不喝酒,跟我喝茶。
崔立明不知道懂沒懂,繼續跟公司的幾個小女孩調笑。我猜想,他甚至不知道一周以後他就不再是所謂的總經理了吧?我不心疼這個所謂的事業,但眼見崔立明走向深淵卻無能為力,他畢竟是曾經發誓和我們一起奮鬥的男人啊,我隻能仰天長歎。直到今天,我還是希望他不要醉生夢死、糊裏糊塗了。
我和韓芒走的那天,鵬城正下著毛毛雨,我沒有叫任何人來送我們。機場那天一直放著一曲薩克斯作為背景音樂,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曲子,不過那憂鬱的旋律告訴我,你要走了,要離開這留下你付出八年汗水、心酸、痛苦甚至鮮血的城市了。你麵對的將是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在那裏,你又會怎樣?
我和韓芒靠在座位上,等待著飛機的起飛,我閉上眼睛想養養神。韓芒不知道在旁邊折騰什麼,隔了一會兒,他碰碰我的胳膊,遞過一個東西。
“這是什麼?”我接過來端詳著,手中是一張銀行卡大小的卡片,精致飄逸的圖案顯得很大氣。
韓芒說:“曉天,這是我們幾個為你辦的,也不止你有。”見我疑惑的眼神瞟過來,他又笑笑說,“鵬城有一家頂級的私人會所,入會條件很苛刻,會員也全是非富即貴的上流人士,在那裏,你可以認識許多和你一個層級的朋友,可以拓展你的人脈,開拓你的事業,進入那裏,你會發現,你的人生將展開一段完全不同的畫卷……”
“那這麼說,你們是覺得我終於有這個資格邁入這個階層了嗎?”我若有所思地撫摸著會員卡上細密的花紋,淡然一笑。
飛機起飛了,那一刻,我透過舷窗看下麵西鄉的街道。很快,濃密的雲層將我和這座城市分開,進入了一片晴空。
鵬城,別了。
八年的時光,別了。
朋友們,別了。
但是,我知道,這個城市已經成為我永遠的牽掛。因為,這裏有萬惠和我那可愛的兒子,他們在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