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是誰?我才不清楚呢。”阿燎心知不該如此表現,但還是克製不住自己的陰陽怪氣。
沐蒼不敢應答。
阿燎垂眸,“她是她,我是我。”
“她……既然敢承擔自己選擇的後果,但我又有什麼可顧慮的呢?”
“我想,我是能夠不一樣的,隻要我能提前備好萬全之策。”
“世間何來萬全之策?”沐蒼反問。
“咱們從小到大隻在昂諾山上生活,一旦去往山外,人生又地不熟,世事難料。”
“而且,這下山的路途遙遠崎嶇,艱險難料,咱們村,不,甚至附近山頭的村寨中,沒幾個人曾經離開過昂諾山。”
“當然,這其中除了需要賣貨的榮叔,可他本就是昂諾山下的外來人,於此結緣才安頓了下來。”
“更別說,那個什麼金公子一行人死傷慘重的遭遇,不就正是一個明晃晃的前車之鑒麼?”
既然對方先提到了金良,阿燎深思片刻,終於決定坦誠相告:“那金良公子不是正在籌備下山一事麼?”
“他說,他可以帶上我一同登程。”
“什麼?”沐蒼這下可是幾乎躥上了屋頂,“居然是他跟你說了這種胡話!”
“荒謬!他簡直是胡說八道、居心不良!”
一陣痛罵之後,他的情緒稍緩,忽而又問:“那你呢?阿燎,你是怎麼想的?”
阿燎沉默不語。
沐蒼冷笑,緊接著追問:“怪不得你這幾日很是反常,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難不成,你真想隨他而去麼?”
“你為什麼要作如此打算?還那麼著急?”
“我們明明可以……”
“夠了!”阿燎打斷沐蒼:“我之所以會那麼想,肯定是心有計較的。”
“我……”
“真的很想出去看看。”
“這就真的那麼重要麼?”沐蒼眉頭緊鎖,“那個金良來路不明,他嘴上說隻是上昂諾山來采買茶葉,那怎麼如此跑到了這深山之中?”
“並且,所有人都迷路失散了,那為什麼偏偏就僅剩他一人存活?”
“他給出的理由根本經不起推敲,疑點和漏洞比比皆是,這種滿口彎彎繞繞之人實在是難以托付信任。”
“就拿最近發生的事情來說吧,他的粗心大意令你失足跌入坑中,沒能及時呼救。”
“而且,在得知坑內喪生之人是其同伴後,比起一條人命,他顯然隻在乎那塊令牌。”
阿燎馬上反駁:“那次意外是我的過失,並不是他的錯!”
這辯解讓沐蒼更加的怒不可遏,“你就這麼袒護他,就這麼急著幫他說話了?”
“我真懷疑,他是不是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還是你真看上人家了,所以就想打發了我?”
“怪不得……你總是嫌棄我,推開我,不肯讓我當你的男人。”
越說,他越覺得委屈,一屁股跌坐到了床上背對阿燎,並悲從中來,泫然欲泣。
“沒想到啊沒想到,這麼多年的一片癡心竟就這樣錯付了。”
阿燎心軟了下來,還生出了不少愧疚,小心翼翼地湊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