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顏盯著病床上已經涼透了的人,眼睛不由自主地被定格在那張熟悉的臉龐上,沒有人會比她更了解這張臉——這是她的臉。
病床上的少女麵容安詳,嘴角上揚,若不是這慘白的臉色,可能要讓人以為她隻是睡著了。白色的床單、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天花板,在這一片靜謐的世界,隻有病床一側的落地窗外車水馬龍、陽光燦爛。
即使,窗外明媚的陽光也拯救不了夏顏此刻滿心的蒼涼與恐懼。
“嗬嗬”,夏顏看著自己透明的身體,忍不住大聲嘲笑起來,想她累死累活十幾載好不容易完成了學業、努力掙錢創下了豐厚的家底,還沒來得及享受就一命嗚呼。
“真是不甘心呢”,夏顏看著周圍寂寥空曠的一切,憑什麼自己流血又流淚,到頭來竟然連做人的資格都沒有。“紙片人?配角?哈哈哈哈哈……”
“這是個多麼好笑的笑話啊!我夏顏偏不認命,我想活,即便是身在地獄,我也要扒出一條血路。”夏顏輕柔的撫摸向躺著的身體,隻可惜手直接穿過了身體。
就在這時候,病房門口響起一陣匆忙的腳步聲,為首的是一個年輕的女人,身後還跟著一群神色各異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女人穿著一身白裙,清秀的麵容憔悴不已,宛如一朵經曆了風霜的小白花,隻見她踉踉蹌蹌地跑了進來,一下子撲到病床上放聲大哭了起來:“姐姐,你怎麼說沒就沒了,這叫妹妹怎麼活啊!”
夏顏看著自己這個白蓮花堂妹繪聲繪色的表演,越看越不得勁兒。這小白花真是連裝都不裝得像一點,她那眼淚隻怕是憋笑憋出來的吧!瞧她那眼睛眯得都快成一條縫了,可不是高興嗎。自己這個礙眼的姐姐死了,還給她留下了幾千萬的家產,可不是個天大的喜事嗎?
“玥玥,別哭!你堂姐在天之靈要是看見你這麼傷心該走得不安生了。”夏顏咬牙看著自己這個不安分的嬸嬸用她那蹩腳的演技,在自己病床前惡心自己。隻恨自己現在是個沒用的魂體,什麼也幹不了,否則真想把她們一個個都弄死了來給自己陪葬。
這扯淡的書中世界真是荒唐,自己一個遵紀守法的社會主義接班人,刻苦勤勞致富最後竟然是給這幫惡心人的玩意做了嫁衣。
沒錯,自己這個虛偽的白蓮花堂妹是這本名叫《許你一世安好》小說中的白富美女主,而自己這個短命鬼隻是這本書中為女主提供千萬身家,開局一分鍾就死的炮灰女配。想我匆匆忙忙的二十五載,竟然隻是別人一塊走得更遠的墊腳石。自己這個堂妹也真是不簡單啊!資助自己喜歡的窮屌絲創業,沒想到還真讓她踩著狗屎走上了人生巔峰。
嗬……
拿著自己幾千萬的資產,說送人就送了,也不知道這個蠢貨最後會不會有後悔的一天。想到這裏夏顏真是恨不得馬上穿過去看看這蠢貨那一副悔不當初的嘴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