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開學的第一天,歸琪就一臉的不悅,因為舅舅說好今天要送她來的,但是他有很重要的客戶要見,結果還是自己打車來的。歸琪的父親因工廠事故在她六歲那年去世了,媽媽也在不久後改嫁了。所以她一直都是由舅舅撫養長大,舅舅對她視如己出,所以她從小在舅舅的寵愛中長大。林弦是她的鄰居,不過後來到鎮上就不是鄰居了。所以他們從小一塊玩,算得上革命友誼,幼兒園,小學,初中都是一個班的,所以相處久了,經常互掐,相看兩相厭。因為中考沒發揮好,她被分到了離家較遠的三中,而林弦去了一中,所以她一個暑假都沒理林弦,因為她覺得不在一個學校,早晚都會是陌生人。(其實就是氣自己)
進了學校,她才發現學校有特別長的一條坡,她嘟囔著小嘴說道:“這是要我老命,這爬上去,命都得少一半吧”。她一邊走一邊口吐芬芳,廣播裏恰好放的是她最喜歡的一首歌“Darling ” ,起初是因為這個調好聽,後來是覺得詞更好。不知道為什麼,廣播裏放的永遠比手機放的好聽,歸琪就這樣一路艱難的走到宿舍,宿舍是在最底層,顯得很陰暗潮濕,“該不會有老鼠吧,跟個地下室一樣。”(如她所想,後來真的有老鼠)她選的上鋪,因為覺得下鋪不方便,另外她不喜歡別人一眼就能看得到她在幹嘛。
她的下鋪是一個很愛學習的人,因為她來的時候就看到下鋪在看書,心想這人也是夠拚。其他舍友都看起來挺友好,話也多,歸琪自然也很快融入進去,但後來的很長時間歸琪都不想跟他們待一塊。
收拾完行李,她就跟舍友們去報到了。按照她以往的性格,她該到處認識新朋友了,但這次她覺得當一個淑女,很文靜的那種。她決定在這個新環境裏重新樹立一個人設,反正沒人認識她,她要重新開始。歸琪,巴掌大的臉,柳葉眉,高挺秀氣的鼻梁,小巧玲瓏的嘴巴,最好看的莫過於那雙感覺時刻都含著水光的杏眼,帶著幾分調皮,幾分淘氣。沒有跟她接觸過的,都會覺得她是個溫柔大方的女孩,熟了的就會覺得她是花果山下來的猴吧。她坐在座位上等待新同學來認識她,突然,一個熟悉的臉出現在她眼前,林弦?不對,他不是考上一中了嘛?他怎麼在這?不會是特地來看我的?(有點小小感動)他帶著一臉賤笑:“能不能別一副見鬼了的表情啊”。林弦坐在她旁邊,開了一瓶酸奶遞給她“不是,你這個暑假失聯了嗎,發信息不回,打電話不接,這是要絕交啊”。當時歸琪知道沒考上一中後,就發了信息給他,說是別聯係了,反正到時候也是要成為陌生人的,說完就給人拉黑了,把林弦給氣的張牙舞爪。
“不是,你怎麼在這,不去你的一中。”歸琪低下頭,喝著酸奶,心想:還是稠的好喝。“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寧做雞頭,不做鳳尾,哎呀,就你那腦子,說白了就是我寧願來這做第一,也不去那裏墊底。”
“再說了,咱倆臥龍鳳雛,可不能散啊”。她覺得這可不是什麼好詞,但嘴角微微上揚,她知道他留下來肯定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吧,哪怕是一點。
跟他們同一個學校的還有葉知閑和裴思意,他們都是在初中時的好朋友,一共是六個人,杜恒在二中,沈煜竹在一中。因為歸琪比較小,所以排行老六,但是因為叫老六,會被她揍,所以大家都叫她小六。林弦是老大,可能他看起來就很社會,沈煜竹是老二,斯斯文文的那種,也是學霸;杜恒是老三,愛泡妞,愛吹牛。裴思意是老四,妥妥的的禦姐一枚;葉知閑是老五,愛好鑽研計算機,宅男一個。朋友分的那麼散,大家自然開心不起來,隻能在放假的時候小聚。每次一聚,都有種,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感覺。
果然,一有熟人,歸琪就回歸本性,她很快就認識了很多新朋友,連老師都對她印象深刻,一方麵是因為她上課愛睡覺,另一方麵是因為她上課愛唱反調,老跟老師頂嘴。林弦則看起來比她沉穩許多,他一向都是那種話少不愛笑的,當然,對歸琪是例外。
他坐在她的斜後方,一張壞壞的笑臉,連兩道濃濃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漣漪,連女生都會羨慕他的眉,歸琪曾對他說過,“把你的眉毛給我吧”,他就會打趣她“給,頭也給你”。他看似漫不經心,但眼神所到之處便都是她。他很了解她,她一個眼神,他都知道她要幹嘛,但他每次都裝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