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夏天,我辭掉了在綜合醫院的工作,根據招聘信息來到一個離家很近的專科醫院。
我停下車,從樹杈間隱約看見醫院的牌子“**精神病醫院”。我從開著的側門進去,聽見高高的院牆裏在放著音樂,隱隱能聽見說話的聲音。
辦好入職,我才真正的看到院裏的情況,上百個穿著統一的人在繞著院子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特殊的氣味,像汗的酸臭氣再夾雜著衣服待幹未幹的味道,反正很難聞。本著職業道德,我忍著難受站在一旁,沒多久,我被安排給病人量體溫,拿著麵部識別表一個一個的認、一個一個的量。
最先記住的是一個小孩子,他在女病區的活動範圍內玩,一早被告知男女不能混的我要上前製止,被年長的護士攔下,說:“他的媽媽在女病區,他可以過去。”我沒想到,一家三口有兩個都在醫院,而他的父親也是殘疾,從他們入院來從沒來看望過,但十幾歲的孩子不覺得怎樣,他天生的遲滯讓他以為醫院就是自己的家。
院裏還有一個小男孩,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印象深刻。成年男人拳頭大小的頭,發際線長到眉毛,隻一眼就能看出他與常人不同。他的身世更慘一些,媽媽拋棄了他,爸爸也精神異常,是村裏把他送來醫院的,隻為讓他能活著。
在角落裏蹲著的二十歲的男孩,將自己的上衣一點點卷上去,用手不停揉~捏~著自己的左側孚乚頭,不時低聲哼哼,護士上前製止也不管用。聽說他出生時媽媽難產,缺氧導致他發育遲滯,精神狀態連三歲的孩子都不如,父母為了他上小學的妹妹,就把他送來了醫院,雖偶爾來看看,但堅決不會出院回家,說是怕嚇到小姑娘。上次他病的很厲害,也隻是領著去綜合醫院住院,出院後立馬送了回來,一家人連一頓飯都沒有一起吃,更不要說回家了。返院後雖時常來看他,但也隻是送點東西,遠遠的看一眼便走了,而男孩子在每次見完家屬後,便會在病區喊著“給爸爸砸破車”,情緒很不穩定,或許他也知道,自己是不被偏愛的孩子,隻能以此來發泄情緒吧。
孫習高高的個子,三十多歲,見到男的就喊爺,見到女的就喊姐姐。隻要你從他眼前走過,他就會走上前喊人,直到你回應他他才離開。他的媽媽也在女病區,表情淡漠得坐在輪椅上,對任何事情都不感興趣,她也不認識自己的兒子,而他的兒子見了她也隻會喊姐姐。孫習有些笨,但很願意幹活,他總能發現需要幫助的護士,雖然他搬東西會撒一地,拖地會拖到別人的腿,但不妨礙他幹活的熱情。
工作一天沒看見躁動約束的,但聽說大部分患者開始的時候都很躁,哪怕是住院一段時間了,也不能把他們當常人看待,要隨時保持警覺,防止患者自傷、傷人。
(下一章就開始寫單人的故事了,文筆不好,但也想記錄一下,希望能有感興趣的,輕噴輕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