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野海盡西木折,北荒嶺下南花落
春無朝氣夏無勃,秋顯淒涼冬顯寞
若是路行南安府,且尋定國夏侯朔
我是夏侯朔,前世末代君主荒淫,百姓苦不堪言,食無糧米,飲無淨水。農民寇耀協數萬人揭竿而起,在北荒大地建立國家,定都大京,國號——魏,稱元帝。前朝末主之弟趙啟打著複康統天下的旗號,招前朝舊部,定都元平,國號——康,稱昭帝。前朝末帝之子趙宣定都南安稱帝,改新國號——齊,稱宣帝。自此,三分天下!
前世的我,本是齊國定國公侯——夏侯震之子,世代可世襲爵位,人稱千年文人,萬年武人的神子——夏侯朔。本該人人敬仰,一場變故,卻讓身居高位的我,跌落神壇,落得個丟失性命的下場。
齊國宣帝趙宣,年輕時也算得上是位明君,禮賢下士,體恤百姓,前期也是拳打北魏,腳踢東康,打得魏帝寇耀割地求和,打得東康俯首稱臣,邊境十八年再無戰事。
但是,人一旦有了豐功偉績,避免不了驕奢自傲,趙宣也是人,所以,趙宣人老了,對自己統治的天下就不自信了,心機也就重了,疑心也就更大了。
不誇張的說,在我眼裏,宣帝呢,就像是一位很好的長輩,我小的時候就對我很好,反正比我那死板的老爹要強。我這孩子吧,打小就聰明,沒有人不會喜歡一個說話好聽,能力又強的孩子吧。
我的出生,就是三分天下之後,天下剛太平的時候,十八年來,過得別提多愜意了。天有不測風雲 ,人有旦夕禍福,不該來的總該還是要來的。
我十八歲時,就可上陣殺敵,驍勇善戰,勇猛無比,一手爹傳給我的長槍法我更是耍的出神入化,那時北魏常來騷擾我國北岸,渭水河畔的百姓也是苦不堪言,雖是小打小鬧,陛下也不是不看在眼裏,我奉陛下之命,戍守北岸澎灘要關,擊退來騷擾的北魏敵軍數千餘次,陛下賞我萬金,封我為常勝將軍,賜我一杆金絲涯角槍,雪龍玉駒一匹,可謂風光無限。
就在這時,北魏二皇子寇憲竟上書他爹,覺得十八年來,對齊國割地求和,年年納貢,屬實憋屈,這些年來,魏國秣兵厲馬,經濟戰力發展已然是遙遙領先,為什麼不放手一搏,應當先收複渭水往南八百裏土地,再統一天下。不是我說,他確實太看得起自己了。
天不遂人願,和平總是短暫的。
黑雲壓城城欲催,寇耀這個老糊塗,竟然同意了他兒子的說法,立二皇子寇憲為兵馬大元帥,北魏老將陸驥為副元帥,統領三十萬大軍,浩浩蕩蕩地向著渭水前進。北魏這太子也是夠窩囊的,就甘願這麼被這二皇子壓著,連個主攻都拿不下來,還當什麼太子啊,讓給寇憲得了。後來我才知道,北魏太子年過七歲就夭折了,寇耀對其念念不忘,所以太子之位也一直空著,二皇子寇憲和六皇子寇宗一直爭奪,如果這次南征取得勝利,那這太子之位定是寇憲的了,那這寇宗這小子可要倒了大黴了。
小打小鬧我見過成千上萬次,這三十萬鐵騎浩浩蕩蕩南下的場麵,我還是第一次見,打巧不巧,陛下北巡最後一天,是來澎灘關看我的,我真是謝謝他老人家,這無疑是給我出了個大難題。
宣帝正襟危坐於大殿之上,內心卻異常平靜,毫無波瀾,單手一揮,退其左右,留我一人在這大殿,隨後便說:“寇憲一介匹夫,不足掛齒,而陸驥,你要多加小心。”隨後意味深長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北魏大軍兵臨城下,我方將士嚴陣以待,我身披銀夾腳踩龍駒,手握金絲涯角槍頭頂赤鳳錦三珠,站在諸將當前。
隻見魏軍主將陸驥老將軍命人在兩軍之間,擺下棋桌,燙好燒酒,邀我前去。雖是兩軍對壘,但三年前陸老將軍隨北魏納貢隊伍前來,與我有過一麵之緣,與我切磋武藝,十五歲時就與陸老打的不分伯仲,陸老稱讚我為曠世武學奇才,小小年紀便有這般好武功。
英雄惺惺相惜,我與陸老也是忘年之交。於是我便走了上去,與我不同的是,陸老並未穿其盔甲,而是一身素衣。我說:“陸老,你可知兩軍交戰,戰場上局勢瞬息萬變,稍有變動,便可使其萬劫不複。”
陸老笑了笑:“你可知齊國朝中有多少人想取你性命?定國侯夏侯震權傾朝野,而你作為定國侯獨子,從內而外表現出來的優秀,遭多少人妒忌,不說他人,就你那高高在上的陛下,在城牆之上看你我相互言語,你說他有幾分殺意?”
我回頭一瞅,宣帝正立於城牆之上,眼神直勾勾的看著我,我不由心裏打起寒戰,正當我思考之際,陸老哈哈大笑,轉身離去。
隨即,雙方大軍展開激烈廝殺……一瞬間,屍橫遍野,山河破碎,滿目瘡痍,我殺伐的手也抖動不已,已然麻木……
陛下口喻:定國侯之子夏侯朔,勾結北魏,致使澎灘之戰告敗,齊國割地渭水以南八百裏,使齊國蒙羞,是我大齊之恥辱,遂,朕抄其侯府,誅其九族,以滅民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