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3年，距離R國排核廢水已經過去20年，我叫慕司，今天是我48歲的生日，昨天zf才例行了三個月一次的“高空變異生物清殺”作業。顧名思義，在高空中投放相關藥劑，將出現在人類生活區中的現有變異生物殲滅。例行期間，人類不可出門進行物資補給。每清殺完一次，前5天左右，馬路上是看不見活著的變異生物的。走到窗戶前，低頭看著樓下的變異動物殘骸，抬頭看著一眼望不到頭，黑壓壓充滿窒息感的天空，習慣性從口袋拿起一根利群，隨著打火機的“嘎噠”，熟悉的煙草香又充斥著口腔，滿足感油然而生，而後上頭、下沉、貫穿、逃出，一來一回，一呼一吸，剛剛的煩躁感慢慢被治愈，燈光被煙霧慢慢籠罩，導致本就不太明亮的屋子視線變得更模糊，我就這樣被包圍著，一瞬間說不清是歸屬感還是我也如同這煙霧一般正在向這世界妥協，逐漸消逝褪去，變得透明。但這應該是我最後能掌控的喜怒哀樂了吧。我拿了把椅子坐在窗戶前，就這樣靜靜地坐著，樓下時不時的經過幾個戴著氧氣麵罩的人結伴補充生活物資。忽然記起2020年Y情期間，有的人還打趣到人類的鼻子和嘴在未來會不會屬於隱私部位，現在看來，沒錯，地球的空氣中含有的有害物質和動物屍體腐臭的味道，早已經不適於人類去呼吸生存，至於為什麼，先不說聞到就控製不住的作嘔，當真真切切看到一隻貓它為什麼會有三隻眼睛的時候；鳥有兩隻頭，各自都有意識而分裂被自己扯開血肉模糊的時候；海洋裏的魚適應了陸地生活，魚鰭長成類似人腳在馬路上bia ji bia ji 走的時候……一切的一切，都證實著人類，都已經無法去憑借著自然界現有的空氣去生存。當初核廢水排海後，除了一開始的不能吃海鮮，其他方麵到也沒怎麼受影響，人們從一開始的全網抵製、義憤填膺到後來的接受事實、默不作聲，可能也發現我們總歸還是普通不過的打工人，生活中的房貸、車貸、衣食住行的壓力都無法去從容的消化，我們又有什麼能力去評論國際事端，並且我們就算發聲了又能改變什麼呢？說直白點，人類都是利己生物，當一件事對自己目前來說沒有影響的時候，那它就會被淡忘，於是核廢水絲毫不受影響的正常排放著。當這件事再次被關注起來的時候是在兩年後，那個時候我的孩子剛出生不久，某日zf新聞播報，“近日SJ衛生組織檢測到降水後的空氣中伴有少量核輻射以及其他未知元素，直接或間接性的對人體機能都會有一定的損傷，並且不排除永遠不會消散的可能，戴口罩已無濟於事，目前，氧氣麵罩已在各個衛生站和藥店憑戶口本人數免費領取，每人每個月5隻，不可多領。”自此，人類的出行受到了嚴重的影響，手機界麵鋪天蓋地的消息瘋狂彈出，“什麼意思？以後都帶氧氣麵罩才能出門嗎？”“不可能吧，不排除是怎麼個回事？不上班了？房貸、車貸怎麼說，壓力很大啊！”“又要囤物資嗎家人們？跟前幾年的Y情一樣了嗎？”當然也有積極方麵的，“我估計啊後麵這核輻射也就跟Y情一樣跟人類和解了吧哈哈哈！”等等。與此同時，我們公司群也發來了消息“接到通知，各位同事明天開始居家辦公，在此期間工資均按70％發放，其他具體情況等通知。”資本家還是資本家，我這休個產假想白嫖的工資都難。歎氣後，放下手機，我當時是剛生完孩子所以和爸媽、老公一起住，小區群裏也是立馬發了通知“各位業主，自今日下午3點起，物業人員會逐一登門派發氧氣麵具，請提前準備好戶口本或身份證，謝謝配合。”爸爸一直看著新聞，媽媽歎氣後轉身去找證件，我忽然一激靈問齊子揚（我老公）：“子揚，zf說核輻射對人類身體有一定的影響和損傷，但具體什麼損傷卻也沒有明說，我們會變異嗎？”“誰知道啊，可憐歲歲（我們的女兒）才出生，以後這日子怎麼過啊。”他緊鎖眉頭，手中也不停的翻弄著手機新聞。再次向樓下看去，路上的車基本都停了，開著應急燈，車窗緊鎖，肉眼可見著這個城市瞬間起霧了，視野也逐漸模糊，最後的最後，聽見一聲急刹車，汽車相撞的聲音，後麵再發生的什麼就不知道了。“都多久沒有這麼大的霧了，前些年的霧霾都沒這大。”媽媽邊說邊拿著戶口本從屋子裏出來。沒過一會兒，響起了敲門聲，媽媽戴著口罩去開門，是物業工作人員，跟前幾年Y情一樣，穿著防護服，唯一不同的是這次戴的不是口罩，而是氧氣麵具，“您好，我們是物業派發氧氣麵罩的，您現在家裏幾個人？”說著給媽媽看了看他的工作證件，“四個大人，一個小孩。”媽媽回答道，工作人員拿著身份證確認登記後“好的，我們接到通知，每人每個月免費發放5個氧氣麵罩，小孩除外，其他再需要到衛生站自費，您家裏4個大人，給您發20個，另外這是10張出門條，一個月可出小區10次采買生活用品，一張條對應一個人。”“好的好的，謝謝啊辛苦了。”“誰能想到Y情結束兩年後R國排核廢水的報應這麼快就來了，早知道當初就不懷孕了？”我抱怨的同時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額頭貼在了懷中的歲歲的臉上。對啊，誰都不會想到當初被人類漸漸遺忘的核廢水事件一直在進行著，並且在今天真真正正的讓全世界人民買了單，救命，當初不是說富某山會噴發嗎？兩年過去了，為什麼R國依然還在。忽然，樓下似乎細細祟祟的，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老公拿著望遠鏡看，好像是一圈人圍著看什麼，具體的也看不清，“你們來看電視，新聞說郊區發現了一群貓，因不明原因一直在不停的互相撕咬，有人幾個小時前在樓上錄的視頻發到網上了。”我看了一眼，視頻拍的搖搖晃晃，有血跡的地方都被打了馬賽克，像是十幾隻貓，一直擠在一起相互攻擊和撕咬，畫麵著實有點不忍直視，我不禁的有些作嘔，畢竟平時我看見貓咪就會去擼擼毛然後喂些吃的，這是怎麼了啊我的天。忽然我心口作痛，就像猛的被打了一拳，背上一陣涼汗，怔開雙眼，轉過頭看著子揚，我不知道我當時的麵部表情是什麼樣子，但應該是比較慘白嚇人的，我一字一句的說到“這不會就是核輻射的影響吧，畢竟動物比人類總能更快去感知這個世界，我們以後人類不會這樣相互殘殺吧！”他們誰都沒有回答我，從那天起，我們家的窗戶再沒有開過，並且找出了很寬的透明膠將窗戶縫隙封了起來。爸爸把之前霧霾嚴重時買的空氣淨化器拿出來，開始了24小時不間斷工作。外麵的迷霧一直沒有散的很徹底，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過著，家裏食物快不多的時候，媽媽給老公列了需要采購的單子，我們小區後麵的一條街就有一個超市，現在被zf征用改成了物資供給站，離得不遠，所以還是很方便的。我們提前和鄰居約好了一同下樓，畢竟這是出事後第一次出門，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惶恐，外麵什麼樣子誰知道呢？每天看著物業在業主群中的提醒，非必要不外出，外出建議尋找同伴。現在還是夏天，天氣依然炎熱，但老公依然把全身捂得嚴嚴實實，帶上氧氣麵具出了門。有過之前Y情的經驗，國人最清楚的就是做到不給國家添麻煩和自我約束，所以近一周，小區樓下靜悄悄，就像這個小區沒人住一般，安靜的可怕。似從前一樣，又好似不一樣，人們的現實生活變得更蕭條，更惶恐……電視上，新聞每天播報空氣中核輻射的含量隻增不減；郊區、農村地區家禽出現相互攻擊、撕咬、且患有瘟疫成群的死去，農戶最終以掩埋處理；某某等地的河水呈繡紅色，魚腥腐臭味道令人作嘔，魚群成群漂浮在河麵上，均已死亡。網絡上，第二波控訴R國排放核廢水的呼聲達到了最高峰，全民激憤，在V博上的熱度一直占領熱搜榜第一；明星一個個轉發留言，依然以夠官方，不會出錯的口吻去指證著R國的不齒行為，去站隊；超負荷的運行，係統隻能一次又一次的崩潰。有什麼用呢？我抱著歲歲，低頭看著手機，曾經也歸屬於“鍵盤俠”的我，在此刻一字未發。一滴、兩滴的水狀物體墜落在了手機屏幕上，“歲歲，媽媽是不是不應該讓你來到這個世界呢？”我質疑著。半個小時後，老公提著大包小包到了家，氧氣麵具卸掉消毒後，衣服扔進了洗衣機，倒上消毒液，他也用最快的速度洗了澡，一切處理完後，鄭重其事的給我們說，外麵現在一片狼藉，路上到處都是小動物的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