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諾沒有來得及說話,身後的齊少開口了。
“老大,卡西醫生是?”他做了個自己人的手勢,心裏有很不妙的預感,如果這位是自己人,那他剛才一路上又是威脅又是恐嚇算什麼?
夜飛昱點了點頭,意有所指地說:“今天來的是,以後就難說了。”
看到齊少糾結的表情,他笑了笑,說:“你先去忙吧,看著點東邊,有什麼情況及時過來說。”
齊少看著兩人相對而坐,就那客氣而規矩的距離,怎麼看都不像是自己人。他沒有多說,轉身就走,自去和兄弟們討論“自己人”的定義。
門關上的瞬間,夜飛昱就沒骨頭般地軟了,頭剛好枕在某人腿上,舒服地歎了口氣,閉上了眼睛。狹長微上挑的眼瞼下,有淡淡的青影。
沈心諾抬頭,手輕輕放到了他頭上,五指分開順了順毛:“怎麼了,很累麼?”
“嗯,剛在元老院裏做了件事,消耗有點大,修煉回複一次就沒事了。”夜飛昱的聲音低沉而有磁性:“你替我護法好麼?”
沈心諾應了一聲:“好。”
兩人都沒有動,窗外有禁衛軍小隊訓練的聲音傳來,襯得房間內越發安靜。
過了一會,沈心諾低聲問:“你辦的事,是不是指激活菲神之心開啟帝國之盾?”
“你猜到了?”
“嗯,之前跟強尼見了一麵,他說的。”沈心諾停了一下說:“聽說最近希波克醫療中心一直在免費收治傷患。”
夜飛昱抬手扣住她的手,兩人十指交叉而握,他低低地歎了一口氣:“最近事多,生命倫理協會在邊上蠢蠢欲動,我總有不好的預感。這兩天我們都不要分開,你先耐心等幾天,等到我恢複過來後,就把這些跳梁小醜一一收拾。到時你想去哪裏,我們就去哪裏。好麼?”
“好。”
夜飛昱的起居室附近就是禁衛軍的訓練場,不知那邊發生了什麼,有人高聲喊了起來,沈心諾聽到了兔子的聲音。
“飛昱,你跟你的幾個隊友,關係很好吧?”
“一起經曆過生死,關係自然好。”
夜飛昱握住了她的另一隻手,將纖長白皙的手指一根根地把玩:“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要瞞著他們,來的卡西醫生就是你?”
“為什麼?”
“在麵對生死時,我們都是帝國子民,都是菲神的後人,我可以放心把後背交給他們。”夜飛昱緩緩說:“因為那樣危急的情況下,除了生死,我們心中已無其他。”
沈心諾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夜飛昱笑了笑說:“回到了帝都,他們來自各個家族,代表了各個派係,在不影響大局的情況下,會有不同的想法。”他以手支撐,半抬起頭,定定地看著她:“再說,隻要關係到你的事,我都要小心再小心,我不想你有一絲危險。你會用變形符的事,除了已經知道的那幾個,以後不要告訴任何人,那將是我們的一張底牌。”
他默默在心裏補充了一句:已經知道的那幾個,他也會負責讓他們都閉嘴。
沈心諾心裏觸動,隻覺此刻抬眼看自己的人五官英俊,認真的眼神無比動人,微笑著點頭答應。
夜飛昱開始修煉後,沈心諾就恢複了本來麵目。
齊少和兔子過來,沒看到卡西醫生,隻見到原本身體不好臥床休息的沈團,也沒有多想,以為那位“自己人”醫生已經被送走。
連續三天,小隊裏的幾個隊員分批過來,穩重些的老狼會關心“準大嫂”住得慣不慣,有沒有什麼需要。個性跳脫些的齊少和兔子則拐彎抹角地打聽兩人的情史,還熱情地為“準大嫂”介紹皇宮裏的景致。
通過兩人的嘴,沈心諾知道了一些事情。
他們住的地方位於禁衛軍營地和皇室繼承者居所之間,跟這幫人現在的身份相近。
準繼承者,兼任禁衛軍各隊隊長,負責皇宮的安保工作。
由準繼承者擔任安保工作,羽族皇室從來沒有類似先例。誰都知道,保護自身安全的武裝力量不能握在繼承人手裏,除非嫌權力交接得不夠快。
但這件事,據說是皇帝陛下恢複正常執政後特批的,還專門簽了元首令。
除了負責皇室安保,這六個人還肩負著皇室和軍部之間的聯絡。這是繼承者的工作,現在夜飛昱閉關修煉,這件事就由其餘五人負責。
說不上有意還是無意,凡是遇到重大的事情,幾人會到夜飛昱這裏來,以聊天的方式,將事情透露給沈心諾知道。好像她知道了,就代表夜飛昱知道了一般。
然後,在夜飛昱閉關的第三天晚上,發生了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