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天,寒意散盡,陽和方起,已至三月,積雪已化,群山披綠,到處都洋溢著生機,東風翩然吹過,初罷鶯啼,暖日當暄,笙簧盈耳,別有幽情,羅綺穿林,倍添韻致。
“綰綰,綰綰!”鍾羨寧在山坡上剛看見李今綰的身影就大聲招著手喊道,邊喊邊著急的往山下走去。
“今天你繼母怎麼放你出來了?”鍾羨寧疑惑道。要是放在平常李今綰繼母才不會輕易放她出來,與好友見麵。
“還不是剛開春,府裏要忙的事一大堆,她還哪裏有功夫關心我這個繼女,”少女穿著淡紫色乳雲紗對襟衣衫,戴著一個似她膚色純白的白玉簪子,雖然極盡素雅,可仍流露出難以約束的美麗。
她邊說著邊和鍾羨寧一起向上山上的寺廟走去,“再說我父親前日回來了,我當著父親的麵說要上山祈福,祭拜我母親,她總不好駁了我父親的麵子。”
鍾羨寧聽完這番話,不禁想起李今綰的身世,自小喪母,孤身一人在伯爵府長大,繼母不慈,處處針對,好在有父親的關愛,不至於孤苦無依,偏是在這麼一個環境裏,也長成了一位落落大方,聰明能幹,舉止不凡的少女,讓鍾羨羽不由得生出幾分敬佩。
兩人說著說著就來到了山上的靜安寺,跟住持見了禮,便來到大殿,接過香,兩人便跪在蒲團上行禮參拜。
從正殿出來後,兩人誰也不願回家,於是便在旁邊的望園裏閑逛,望園中,四顧無人,惟見花光柳影,鳥語溪聲,小橋通若耶之溪,曲徑接天台之路,石中清流激湍,籬落飄香,疏林如畫。兩人一邊賞景,一邊訴說著少女的心事。
“你哥哥今天怎麼沒跟你一起來呀?”李今綰疑惑道。
鍾羨寧是個活潑莽撞的性格,平日裏大大咧咧慣了,再加上是家中唯一的女兒,在家裏是最小的,處處別人讓著她,父母恐怕她在外麵闖出什麼禍端。無論鍾羨寧走到哪裏,必須讓她哥哥鍾羨羽陪著她,看著她。雖說她哥哥鍾羨羽也是個貪玩的性格,但好歹長了鍾羨寧幾歲,兄妹倆也是個照應。
鍾羨寧是和李今綰從小玩到大的,倆人在家裏都沒什麼夥伴,其他公侯家的小姐矯揉造作的不少,倆人都不喜歡跟其他小姐逢場作戲,少時宴會集會不少,且二人脾氣相合,一來二去就玩到了一起,十幾年過去,倆人仍是最好的朋友。
“我哥知道我和你在一起當然放心了,我讓他去別處去了,省得咱們說話不自在。正好他說他要接他一個好友,好像也是在這附近吧。”
兩人說著說著就走到了一處假山處,小溪流過,潺潺流水撞擊石頭發出叮叮咚咚的響聲,甚是好聽,時不時能看到幾隻小魚在水中追逐,生動活潑,兩人便駐足在此,倚靠在假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