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陸柏文到京城了沒有?
柳氏捧著女兒的臉,左右瞧瞧,看著女兒滿臉憔悴,眼中心疼的不得了:“玉兒,你沒事吧?”
“娘?”崔明玉握住她的手,又看向不遠處還是少女打扮的顧寶珠,以及病榻前滿臉關切的眾人。她露出茫然,一副分不清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模樣。“我……我怎麼了?”
“傻玉兒,你連自己病了也不知道?”柳氏嗔怪一眼,柔聲道:“你與寶珠一同去寶音寺賞楓散心,倒是吹了半天的風,將自己吹病倒。也幸好寶珠在一旁,趕緊將你帶了回來。”
寶音寺賞楓散心?吹風生病?
她的印象裏怎麼沒有這件事情。
崔明玉並未多想。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過去太久,連她自己都忘了。她隻歉意地看向顧寶珠:“給大姐姐添麻煩了。”
顧寶珠遠遠的淡淡應了一聲。
崔明玉頓了頓,沒等到她其他反應。
奇怪,顧寶珠從前對她這樣冷淡嗎?
“好了。”顧父打圓場,“明玉病了一天,能醒過來再好不過,快讓大夫看看,別落下什麼病根。”
好在大夫剛走不久,很快就把人叫了回來。
大夫重新把過脈,自己剛診治過的病人眨眼醒來,活蹦亂跳,他也有幾分驚奇。
“小姐既是已經醒過來,便是沒什麼大礙了。我看小姐的高熱已經退下,之後隻需要好好休養便是。”大夫說。
“多謝大夫。”
柳氏讓人封了銀子,把大夫送走。看女兒麵色疲倦,顧父也留下一句“好好休養”,帶著顧寶珠一塊兒離開。
眨眼,屋中人散去大半,霎時變得清靜下來。
崔明玉低頭看著自己蔥白細嫩的手指,感受著這具熟悉又陌生的年輕身體,還滿是不可思議。
她的心跳砰砰,裝的全是欲要施展的一腔抱負。
柳氏把顧父等人送走,回頭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反手關上了門。
“玉兒,你也是。”她總算找到機會說:“不過是一個陸解元,你為他傷心幾日,那也就算了,何苦還連累自己的身體。”
她心裏清楚,崔明玉這回病重,與顧寶珠沒有一點關係,大抵還是見到了陸柏文,傷心難免,才將自己病倒。隻不過心中不平,看著女兒高高興興出門,拖著病體回家,內心也不自覺遷怒。
此刻隻有女兒,她便語重心長地說:“那陸解元再好,如今也不過隻是一介書生,能不能考上,也是沒數的事。你爹幫你提過親,可他既然拒絕了這門親事,你也別一顆心吊在他身上,娘都已經替你找到更合適的人家了。”
“你看看,鄭大人就就有一個年紀合適的公子……”
崔明玉本還在高興,聽到此話,立時詫異地抬頭,“親事?什麼親事?我與陸柏文的……親事?”
柳氏頓了頓,看著她:“是啊。”
崔明玉有些茫然,也有些慌張:“這是何時發生的事情?”
“玉兒,你忘了?”
柳氏隻當她生病的緣故,沒作多想,三兩句將先前那個婚約的事情再給她說了一遍。
她心疼地撫過女兒蒼白的臉:“你是顧家的女兒,娘的千金寶貝,他不過是一個窮書生,不要也就不要了,娘定能替你找到更好的。你看那個鄭家公子,如今就已經在朝中謀得職位,不比他一個解元差……”
柳氏嘴唇張張合合,後麵的話,崔明玉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她還沒來得及從重活一回的喜悅中回過神,驟然聽到這個消息,腦子如遭重擊,嗡嗡作響。
顧寶珠竟將婚約讓給了她?!
而顧父向陸柏文提親,反被陸柏文拒絕?!
這是怎麼回事?
她印象中從未有過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