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沒有坐下，手裏的拐杖點了點跪在一旁的值長。
“難為那些人幹什麼，他們不過是奉命守職，兩頭都是大人，怎麼要查司庫，那就我來帶查辦大人轉轉。”
“不敢不敢，豈敢誑語查辦虛名，小侄也是來奉旨辦案，想看看領用支取的記錄。”
使了使眼色，跪著的值長趕忙站起身來，領著一眾班組的成員從後麵匆匆離去。顧芒之眼看著一個個都走，想要攔住卻隻敢張張嘴。
“走吧，畢竟是宮裏的人命大案，於情於理，都該查明白，我帶你查司庫，就咱爺倆，也正好聽聽你的想法。”
童遲堯說完轉身就走，不給顧芒之多說話的機會，從值長那裏取來一串鑰匙，對著嘩啦啦地晃了晃。
顧芒之無奈，之後跟著過去。
兩人撇開其他人，一前一後地順著司庫的長道往裏走，一個個門都上了大鎖，這是合並鎖，得兩把鑰匙合在一起才能打開。顧芒之手裏再接過來沉甸甸的那串值長的鎖，隻是跟在後麵，不敢多說什麼。
“這倉庫所有的門啊，都配置了這樣的合並鎖，子鑰匙就是你手裏拿的這串，是每一值的值長輪著保管，我手裏這把是母鑰匙，隻有我一人持有。皇城裏的取用，是一早一晚開門關門，一間一間的倉庫取用，所有都登記在冊。”
童遲堯在前麵慢慢地介紹司庫的各個倉庫。
“你看這邊是一般的布匹、綢緞、棉麻原料，這邊是衣物、鞋帽的成品，再往前是燈籠、紙張什麼的，芒之啊，你想看哪邊的？”
“沒啥沒啥，隨便看看”
“隨便看看？可不像哦？”童遲堯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笑著問起來。
“你打小就是那種有方法的孩子，尤其是現在有任務在身上，可幹不出來隨便看看這種事情，是不是有什麼發現，讓老夫也給你琢磨琢磨。”
顧芒之不知道怎麼回答，眼神躲避起來，支支吾吾半天沒說話。
看到小侄子這樣扭捏，童遲堯拍著肩膀安慰起來。
“怎麼，我算是看著你長大的，我和那些朝堂裏的可不一樣，看倉庫的老家夥你還不放心呐。”
顧芒之也不再好藏著掖著，一五一十地給童遲堯簡要說明了一下自己發現的問題。
“不愧是你啊，確實這樣看起來的確有蹊蹺，你既然想要查看煤油的支取情況，也的確合理，隨我來吧。”
兩人又是一番曲曲折折的彎繞，來到了存放各種燃油的倉庫。不同於其他的房間，這裏是完全用石頭壘砌的屋子，除了石門太沉而使用了木門以外，盡可能的避免了任何可燃物的存在，而且每一個倉庫直接都用沙土做了隔離牆，隻要敲碎就有大量的沙子從中漏下來阻斷火源。
“這間是煤油，”
隨著鑰匙的哢噠聲音響起，吱呀一聲門被推開。
這裏稍微有些昏暗，為了防火的需求，所以禁止了明火照明的存在。
再往裏麵走，取出來留存在倉庫裏的子賬本。
“母賬本隻記錄存量的增減變化，要是查具體的支取，還是得看這的子賬本。你想查哪天的記錄啊？”
童遲堯將其拿到了門口，亮堂的地方才能看到清楚些。
“我這真是老了，都看不清字了，還是你來自己看吧。”童遲堯揉了揉眼睛，把賬本遞了過去。
接過來賬本的顧芒之仔細地查看起來，手指順著賬目條一條一條地對著時間往下捋。
由於宮裏的領用多以燈油為主，煤油的領用隻有夜巡的衛兵在固定時間領用，而且領用的量也相對穩定，尋找起來也比較容易。
不一會，指尖在一條特殊的領取記錄前停下。
衛隊長奉皇命特領，數參整
值長：牛複升
九區管理：王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