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廟我看也不看,財神殿我長跪不起!”
作為長期香火榜前三位的廟宇,財神殿和月老廟一直都是競爭上的死敵,尤其是臨近年關,各方神仙都趁著這會兒狂衝業績。
凡人的思維神仙不能理解,就比如這位絲毫不在乎他人眼光的少年站在兩座金身像中間壯誌淩雲地吼完一句,轉頭毅然決然地衝進了財神殿撫袍跪下,結果這句驚世名言居然真就晃晃蕩蕩飄上了天庭。
喬逾嘴角狂抽,拿著一把金鉸剪抵上那根脆弱的紅線,他殘忍一笑:“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可憐的少年還不知道,正是因為自己輕飄飄的一句話已經斷了他的姻緣線,此時他正歡天喜地地撿起掉在地上的一片金葉子,如癡如狂地喊財神顯靈了!
金葉子?
水鏡外,喬逾眉頭一皺,轉過頭果然看到一身金紅配色的財神大人轉著自己的大煙鬥在紅線纏繞的月老殿內悠閑散步。
“月老廟看也不看,財神殿長跪不起~”她指尖夾著寫了方才那少年的願景的黃紙,語氣九轉八繞,滿意地看見喬逾黑到不能再黑的臉色,才將手指輕輕一抖,紙張在半空燃成輕薄的飛灰。
魏以桑這個財神非常讓人討厭,至少喬逾是這麼覺得的,自她上任以來,人間的通貨膨脹問題就非常的嚴重,等到天帝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毛病好不容易治好了,這個問題才算結束。
然而這廝消停半天沒有,就開始三天兩頭往姻緣殿跑!她也不幹正事,隻是軟磨硬泡讓小仙分一根紅線給她,說是要去綁個人。
小仙被她磨得沒有辦法,隻好分了一綹。
反正神仙命格脫離四界外,紅線這個東西對他們並沒什麼用。
結果當天下午眾仙就發現月老廟的西邊樓宇缺了一角。
動靜還挺大的,被吸引過來的散仙揪住剛從西樓逃命出來的一位小仙問他發生了什麼事,還沒等人喘口氣,西樓整個屋頂就被掀翻了。
中氣十足的“滾”隨即傳來。
好嘛,原來是戰神大人打的,難怪難怪。
緊接著圍著看熱鬧的神仙們就聽到從來都帶笑的財神惱羞成怒的聲音,話語不堪入耳,大抵是在罵戰神沒有眼光。
也對,怎麼會沒有人不喜歡財神呢。
陸徽從月老廟出來時的臉色並不好,青一塊紫一塊,卻也沒有擋住他的美貌,以及纏了一身的紅線。然後魏以桑也罵罵咧咧出來了,臉上同樣掛彩。
一旁看戲正歡的天帝噗嗤笑了一聲,被二人合夥揍了一頓,於是二人同歸於好,並且記錄在《天上仙人談》中,可惜這版被天帝買斷了,原因不明。
總之這件事情差點把上任月老逼到跳入輪回道,天帝說他過段時間要去渡劫了,這事兒要不看在他的麵子上姑且就這麼算了。
月老死活不同意,就差以死明誌,於是他這麼安慰月老,要不我準你提前退休吧?
原月老忙不迭地跑路了。
天帝有些難過,他也隻是客氣客氣,沒想到對方想要退休的欲望這麼強烈,那完蛋了,上哪裏再去找個冤大頭頂月老這個班呢。
天帝冥思苦想,從淩霄寶殿走到蟠桃園,順手摘下一個青澀的桃子咬了口,轉角看到有人居然閑著發慌在練劍。
哎呀,真是後生可畏。
他正想走過去口頭表揚一番對方,忽然聽到司命傳音說:你要是再不來,渡劫就要排隊等下一趟了!
天帝當機立斷,讓這後生可畏的小夥兒去!趕緊去!
接到天帝傳音的司命莫名其妙,她隻是傳個話怎麼發展到居然要僭越給人委派神職的地步了。
司命不懂,但司命是個兢兢業業的打工人,她在桃樹下找到喬逾的時候,他神色倦倦地把劍耍的非常漂亮。
這顯然是個上陣殺敵的好苗子,司命心想為什麼天帝那個老登會覺得他能甘心去當月老?
但喬逾聽完之後表示:還有這種好事?
要知道這個世道神仙都很難找工作的,鐵飯碗的職位基本都被一幫卷生卷死的仙霸占了。一心熱愛工作的喬逾當天就跟著司命樂嗬嗬去辦理入職了。
第一天相安無事。
第二天相安無事。
第三天相安無事。
第四天,魏以桑皮又癢了,拍著剛上漆不久的大門:“月老!給我來根紅線耍耍!”
喬逾終於碰到了他職業生涯的第一塊磨刀石。
喬逾板著臉義正言辭地告訴她不行,魏以桑白了他一眼說哪來的小白臉讓這裏的老大來和她說話。喬逾告訴她他就是這個地方的老大。
魏以桑說天呐,老頭你怎麼還返老還童了?兜率宮的藥這麼好用嗎?回頭她也要去兜率宮拿幾瓶。
喬逾貼心地問她腦子是不是有病,被魏以桑罵回去。
然後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兩個人就打起來了,場麵一度十分凶殘,等別人拉著救兵趕到的時候魏以桑正在被摁著打。
可惡!你知不知道連陸徽都不敢這麼打我的?!
魏以桑被他壓的動彈不得,她想她得讓這小白臉死,不然這事兒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