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鬼急急忙忙的趕往聖都,誰知林家宅子早就換了主人,女冥鬼又不知林郎的落腳地。
一時間展顏也沒了辦法,看著女冥鬼欲哭無淚的表情,她勸道:“聖都地廣繁華,咱們找不到一個林府的。”
“靈士,可否請您去這宅子門前問一問林郎的去向。”
展顏也沒有拒絕,敲響了大門。
很快裏麵的門童就出來了,“您找誰啊?”
“打擾了,請問您知道林正廉搬去哪兒了嗎?”
門童想了想,試探的問道:“姑娘可是問今年狀元郎林正廉?”
“正是。”
門童笑了笑道:“林大人封了官自然有賞的官舍,就在風井巷內,張燈結彩的那個就是。”
“多謝。”展顏禮貌道謝,隨後帶著女冥鬼趕往風井巷。
眼看著風井巷越來越近,女冥鬼也有些奇怪。
在她偷偷摸摸瞟向展顏的第二十次時,展顏幽幽的看著她:“你有什麼就說。”
女冥鬼突然羞澀起來,穿著花花綠綠的衣裳,小手不停的繞著發絲。
黑黝黝的眼睛含羞帶怯的看著展顏道:“靈士大人,您看看我現在這樣可還漂亮?”
臉龐白的像雪,眼睛黝黑一片,嘴唇烏青,活脫脫就是冥鬼的模樣,實在談不上漂亮。
展顏欲言又止的看著她,能清楚的從她眼底看出期盼來。
“你比其他冥鬼漂亮點。”
這已經是她能誇讚的最大程度了。
女冥鬼也十分容易滿足,嬌憨一笑。
她似是十分緊張,“靈士,你能幫我看看我的發亂了沒?”
雖然不忍打擊她,但展顏還是提醒道:“你的林郎是普通人,是看不見你的。”
你的精致與否,並不重要。
“我知道呀,”女冥鬼笑了笑,“但是我總要確信我是漂亮的,是美的,這樣才能有底氣的飄在他眼前,哪怕他看不到我。”
展顏沒說話,她們很快就到了所謂的張燈結彩的那間官邸前。
火紅喜慶的燙金喜字貼在大門上,門前翰林學士的匾額上都掛著吉祥結。
即便已至深夜,府內依舊十分熱鬧,觥籌交錯之聲不絕於耳。
賓客恭賀新郎官的聲音早就遠遠的傳了過來,寒風吹來,帶來冬日的料峭冰冷。
展顏看向身側的女冥鬼,見她滿臉呆愣的模樣,張了張口:“走吧。”
“靈士,咱們是不是..找錯了。”
紅雙喜字與紅綢交相呼應,本該是喜悅的,可她覺得有些刺目的痛。
女冥鬼顫抖著,帶著最後一絲希望掙紮道:“肯定不會是林郎,林郎怎麼會負我!”
女冥鬼不管不顧的抬腳走過去,展顏沒有阻攔,默默地跟在她身後。
“寶塔,待會兒動起手來留她一命。”
金寶塔點點頭,乖乖地跟在展顏身側,主仆二人現了身形,走過去。
門童見她腰間掛著靈石,以為是來給主人家祝賀,笑容滿臉的往裏迎:“您裏麵請。”
燈火通明的庭院中,處處張燈結彩,掛滿了喜慶的紅綢,燙金的囍字隨處可見。
女冥鬼站在院子裏,四處搜尋著她的林郎,心下一直默念著她的林郎絕不會拋棄她。
“恭喜丞相大人覓得佳婿,林大人這般潔身自好的青年才俊可真是難得了。”
“林大人年少有為,又得了佳人在側,真是羨煞我也啊。”
被恭維的新郎官謙虛有禮,如魚得水的與這些賓客攀談。
滿麵紅光的新郎官終於現身,舉著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笑意盈盈。
看到林正廉的那一秒,女冥鬼的喜悅之情蕩然無存。
蒼白的臉龐上布滿了悲傷,黑色的眼中溢滿淚水,身似浮萍般搖擺。
展顏伸手扶了一把,歎道:“他如今活得好好的,還娶了美嬌娘,你也該走了。”
“該走了,真的該走了,”女冥鬼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可是大人,為什麼我如此不甘心,明明,他活著我應該開心才是啊。”
當年的海誓山盟猶在耳側,她遺憾離世卻不想他也離開。
可如今他轉眼去了別的女子,怎能讓她不恨他的薄情啊。
女冥鬼握著腰間的那塊定情玉佩,又哭又笑:“林郎啊林郎,你終究是負了我啊。”
展顏見不得她這副難過無助的樣子,便心軟道:“你有話對他說嗎?”
女冥鬼搖頭又點頭,似是矛盾極了,她哽咽著說道:“還請靈士代我問他一句話。”
“林大人。”
林正廉抬頭看去,隻見一位冷清佳人朝他走來,腰間係著一朵紅色的玉蘭花靈石。
陌生的靈士突然到來,林正廉有些驚訝但也微笑著點頭,“今日是林某大喜的日子,這位靈士若是願意,可留下來喝杯喜酒。”
展顏冷冷的看著他,又看到他腰間墜著的那半塊玉佩。
先前她還懷疑,是否是那冥鬼一廂情願。
現在看到那本是一對的雙魚玉佩,便已知真假。
眼前眉清目秀的男人看起來十分溫柔,但又做出這樣負心薄幸的事來。
她的語氣並不好,單刀直入,“不知林大人可記得平川城還有位趙姑娘等著您中了頭彩,騎著高頭大馬來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