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媽也不願意讓唐糖吃虧,更不想讓自己買貴了,今天一早就去供銷社問了韭黃的價格,這不剛回來就遇見唐糖上門了。
她也不等唐糖說價格,直接說:“供銷社賣這個是兩毛錢一斤,我也不能多給你,不過這些我都要了怎麼樣?”
別的綠葉菜都是兩分錢一斤,韭黃直接翻了十倍!
唐宇庭眼睛都直了,看看韭黃,又看看張大媽,再看看唐糖,他是想不起來這什麼韭黃哪裏來的,但是聽著就好貴啊!
兩分錢的菜賣兩毛啊!
唐宇庭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唐糖卻不動聲色雲淡風輕地點頭:“好呀,就按大娘的意思。”
張大媽把這些韭黃一稱,說:“一斤二兩,再加上那些菜的錢,一共是……來拿好了。”
張大媽把錢數清楚交給唐糖。
唐糖數都沒數,把錢揣兜裏,起身拎著背簍笑道:“今天多虧大娘,這菜賣的才這麼快。”
“你明個還來,還有人要買呢。”張大媽送她出門,又叮囑:“咱們說個時間,你可別進來了,要交一毛錢呢,你這賣多少菜才能賺一毛錢,小姑娘家家的要學會過日子。”
唐糖有些為難道:“可我也要買點家裏用的東西嘛。還是交錢進來方便點。”
張大媽皺眉,這邊黑市賣啥的都有,就賣菜的幾乎沒有,為啥?
進門就要一毛錢,這得賣五斤菜才能賺回來,在農家來說,一毛錢那就是大錢!
哪裏舍得隻交一個進門錢?
不過唐糖要買東西這個也不能攔著,可是她要是天天來賣菜,每天交一毛錢,對於農村家庭來說負擔也重。
這萬一回頭嫌給的錢多了,不來賣菜了,她上哪兒買菜吃去?
不行要想個辦法。
張大媽把這事兒記在心上,張羽一進門就打發他去買肉,順便辦事兒去。
一出張家大門,唐宇庭的嘴巴就閑不下來:“姐,這縣裏的錢咋那麼好賺?村子裏賣不出去的菜咋就那麼多人要?這兩背簍兩塊多錢了!”
唐糖摸摸唐宇庭的腦袋,心說,傻弟弟哎,這要是在現代,可何止兩塊?
這幾十斤的菜,她不賣個幾千塊,枉費她打工那麼多年好不好?
做推銷可是她最拿手的,暑假工在各大超市做臨促,可是有不少人脈,這麼好的東西上了超市,價格要翻上百倍的。
兩分?
純天然無汙染,沒有任何農藥殘留真正的有機菜,東西還好吃,賣個二十一斤都是資本主義做慈善了好不好。
黑市上賣的東西琳琅滿目,但是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不便宜。
便宜的也對不起這一毛錢的門票錢不是?
當然也有那些擺了小攤賣點小零碎的,這些要麼就是這些巷子裏的住戶,不用交進門錢,要麼就是昨天那個老爺爺一樣,是急用錢,不來這裏賣不出去東西,隻能交門票錢了。
唐宇庭從來沒去過供銷社更沒來過黑市,現在看得眼花繚亂,走不動路:“姐這是啥?這個好吃嗎?這個好好看啊。這衣服真漂亮。”
街邊支了一個炸貨攤子,炸的丸子,豆腐,紅薯,旁邊放著麻花等等零食,居然還有桃酥。
唐宇庭指著前麵兩個攤位上掛著的衣服,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炸貨攤子。
唐糖見他忍著口水的模樣,笑問:“老板,麻花怎麼賣?”
“四分錢一根。”老板頭也不抬地說。
唐糖在唐宇庭的注視下拿出一毛錢:“三根一毛咋樣?”
麻花各個都有小孩子手臂粗細,老板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講價了,聞言拿一張油紙包了三根麻花遞給她:“給。”
唐糖付了錢,又問:“桃酥咋賣?”
“七毛五。”老板一指桃酥的位置,說:“那邊有包好的,一包一斤,自己拿。”
七毛五!
唐宇庭一聽當即拉著唐糖的手猛搖頭:“姐,不要了不要了,我們賣菜才賣了兩塊錢呢,買啥桃酥啊。”
“想吃就買唄。”唐糖拿出七毛五出來放到攤位上,拎了一包桃酥放到背簍裏。
這桃酥賣的是比供銷社貴了三分錢,但是一模就知道這是剛做出來的,熱熱乎乎的,供銷社的都不知道啥時候做的呢,哪兒有剛出鍋的好吃?
唐宇庭聞著背簍裏桃酥的味道咽口水,又憂心忡忡地仰頭看著唐糖:“你這樣,媽媽會罵你的。”
在家裏再怎麼受寵,花七毛五買桃酥,在唐家也是一件極為奢侈的事情,就算不被混合雙打,一頓罵那是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