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林!快醒醒!”
林鬆濤隻覺得頭腦嗡嗡作響,印堂處已經疼到麻木,些許鹹腥的液體如螞蟻般鑽進他的嘴裏。
掙紮著睜開眼,眼前一圈都是同學們緊張的眉眼。
“醒啦……”
林鬆濤努力思索著,直到看見陶磊捂著嘴探出頭才想起幾分鍾前發生的事情:
一節再正常不過的體育課,不知哪個豬隊友腳下一滑將籃球撲到林鬆濤的頭上,籃球將他重重擊倒後又反彈到陶磊咧著嘴大笑的門牙上……
沒錯!自己被砸的流鼻血,陶磊則被生生砸掉了半顆門牙!
但是,這難道不是1998年高考前兩個月的事情嗎?怎麼忽然又再次上演?
做夢?
不!不!
林鬆濤立刻否定了自己,瞬間清醒過來,忽的一下坐起身。
我林鬆濤,分明在2012年的時候已經因為腦癌而嗝屁了,所以……莫非……
他張大嘴巴奮力吸了吸無比新鮮的空氣,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拿手背擦了擦唇上的鼻血,誇張地舔了舔:確認了,熟悉的鐵鏽味兒!
我真的重生了!
苗苗呢?林鬆濤站起身掃過人群,捏住陶磊已經痛到扭曲的臉:“磊子,苗苗呢?”
“苗……”陶磊捂著嘴嗚嗚地點著頭,“她去找體育老師了。”
林鬆濤雙手叉腰環顧著熟悉的操場,右腿不自覺地抖動著,頓覺神清氣爽,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
此刻,他真的很想大喊一聲:“我林漢三又回來了!哈哈!”
馬上就要高考了,每周一節的體育課可真是難得的休閑時光。
看著他得意忘形的死樣子,原本緊張擔憂的同學們都紛紛露出不屑和鄙夷的眼神,撇著嘴各自散去。
遠處,那個熟悉的身影正小跑著過來。
是李苗!
十七歲的李苗,清秀而又羞怯,高高束起的馬尾隨著她輕盈的腳步而上下輕跳著。
“濤哥,你沒事吧?”李苗老遠地問著,跑到跟前後左手撐在腿上右手捂著氣喘籲籲地胸口,雙頰紅撲撲的,額角滲出的汗珠黏住了劉海。
“沒事了,就是剛才被砸懵了。”林鬆濤說著,習慣性將自己的手掌覆上她的額頭,擦掉汗珠,將她的頭發往耳後輕輕捋了捋。
“哎哎……”李苗顯然被他的舉動嚇到了,慌忙揮手打掉他的手,耳朵也騰的一下紅透了。
“看你累的,快歇歇。”林鬆濤頓生愛憐。
李苗有些尷尬地看了看他,撲閃著大大的眼睛:“我自己來就行……那個……我找了一圈兒,沒看見體育老師。”
說罷,便逃也似的跑開了。
看著這個夢繞魂牽的背影,林鬆濤雙手交叉抱在胸前,陷入了沉思。
林鬆濤和李苗絕對是青梅竹馬!隻是,上輩子錯過了。
他們的父親在同一個單位工作,兩家住在同一棟家屬樓,而且是同一個單元。
從小學開始,他們倆就在一個班。
李苗有個比她年長兩歲的姐姐李禾。
傳言道:李苗的爸爸是三代單傳,生了李禾後便迎來了嚴苛的計劃生育,為了讓李苗順利出生,李苗的媽媽放棄了自己的鐵飯碗偷偷躲到娘家村子裏呆了整整三年,想盡辦法交了罰款上了戶口後才帶著李苗回城。
可惜的是,費這麼大勁兒折騰出來的孩子,仍然是個女孩!
又有傳言道:媽媽生下李苗後悲痛萬分,若不是因為在場接生的幾個婆姨極力勸說和阻攔,李苗當場就會被溺死。
所以,姐妹倆雖相差僅僅兩歲,在家的待遇可是大相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