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婁儀進入他的臥室,在關上大門後婁儀並未急著開口,反倒是用靈氣包裹住整個屋子,連一點聲音都傳不出去。
杜小四見著,心裏便明白婁儀要與自己說的事,不會是小事。
檢查過屋子的每個角落,確認自己沒有疏漏後,婁儀方才看向杜小四,老辣的目光在他身上一陣打量,流露出複雜的神情。
“小四,你來我星舞鏢局已有幾年了?”
聽婁儀忽的問起,杜小四感到疑惑,但還是老實回答。
“已有五年。”
“五年裏,我待你如何。”婁儀又問道。
“婁鏢頭待我無微不至,小四很是感激。”
聽到杜小四的回答,婁儀露出滿意的笑容,但笑容下卻藏著一抹為難。
“那如果我叫你去做一件無異於送死的事,你答應嗎。”
聽婁儀這般說道,杜小四愣在原地,反複觀察著婁儀的表情。
婁儀表情嚴肅,不似開玩笑的樣子。
如此杜小四不由得感到心裏一沉,開始暗暗猜疑婁儀會交代自己何事。
“小四答應,但請婁鏢頭告知是何事,讓小四哪怕死也能死個明白。”
婁儀沒有回複杜小四,隻是從袖口取出一張紙條遞給杜小四。
接過紙條,杜小四審視著上麵的內容,頓時目瞪口呆。
那紙條上,赫然寫著:
“子時,雨夜,城南小道,楊家貨,不留活口。”
上麵的內容隻是寥寥幾個詞,卻叫杜小四看後,拿著紙條的手止不住的發抖。
他當即便明白,這紙條是有人私通賊人,勾結外敵的證據。
回想起前不久自己在議事廳時的遭遇,杜小四麵色一緊,急忙道:“婁鏢頭,小四敢對天發誓,絕沒有做過這種齷齪事。”
婁儀見著杜小四如此緊張,拍拍他的肩膀輕笑幾聲,緩解著空氣中的氣氛。
“我若認定你是叛徒,又豈會約你來這,早就一掌劈死你解氣了。”
杜小四聽到,暗暗吐出一口氣來,但沒等他輕鬆多久,便明白過來婁儀的意思。
“婁鏢頭的意思是...鏢局裏有耗子?”
婁儀聽聞,閉眼沉思一陣後,點頭示意。
“這紙條,是我在那荒廟死去的賊人身上發現的,雖然不想懷疑到自己人身上,但這紙條無疑是說明了鏢局裏養出耗子了。”
“所以婁鏢頭是讓我去找到鏢局裏藏著的耗子?”杜小四道。
婁儀搖頭道:“現在鏢局人心惶惶,若再大張旗鼓的找耗子,隻會惹得眾叛親離。我打算演一出苦肉計,將那耗子給引出來。”
“苦肉計?”杜小四嘴裏暗暗重複著,眼裏透露著不解。
婁儀見狀,向杜小四解釋起來。
“雨夜之事未能屠盡活口,那耗子定想找個替罪羊來洗清自己。眼下你嫌疑最大,若這種時候你正好叛逃鏢局,那耗子定會咬死你不鬆口,屆時自然便暴露在我們視野中。”
“隻是這事風險極大,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複...”
說到這裏,婁儀的話卡在喉中,嘴上組織再三卻依舊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畢竟房間中的二人,都知曉此事險惡無比,強迫杜小四答應下來,無異於把他往火坑裏推。
杜小四了解婁儀,以他的性子,哪怕杜小四拒絕婁儀也不會怪罪杜小四。
可如果鏢局中真的出了耗子,那麼受命調查雨夜之事的婁玲玲就危險至極。
婁玲玲待自己不薄,平日裏沒少照顧杜小四,因此叫杜小四眼睜睜看著婁玲玲深陷泥潭,他做不到。
而婁儀此計,正好可以吸引那耗子的目光,叫他們無暇顧及婁玲玲,這樣婁玲玲的處境,就相對安全不少。
想清楚此事利弊,杜小四主動開口道:“婁鏢頭,小四願意以身為餌,引出那耗子。”
婁儀見狀,暗自低下頭去,很是用力的捶打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