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糧車隊滾滾如煙的向著壽春城行來,韓顯居於城門之上,心中甚是寬慰,
將士們浴血奮戰堅守如此多天,終是將糧草給盼來了,糧隊上下精神抖擻,城上
一目了然,待得糧隊近前來,韓顯便下令開城。
韓顯身為主將,自是不會去親自操心分配糧草之類的軍務,見糧草一事有了
著落,便派了軍需官與之交接,自己翻身上馬,向著府衙行去,他迫不及待的將
這消息告訴鄭伊韻。
然而韓顯並未能注意到,正與軍需官交接的那位糧隊校尉卻是向他流露出一
抹狡諧的眼神,而與此同時,這校尉身邊侍立的小卒更是朝著那校尉雙眼微眨,
似是在用著什麼暗語交流。
校尉一身明軍製式鎧甲,身材消瘦,在這滿是大漢的軍營之中但是有些弱不
禁風的感覺,而他身邊的小卒更是顯得孱弱不堪,眉清目秀,倒是有幾分像女人,
這軍營之中一向是強者為尊,軍需官匆匆粗略的交代幾句,見糧草盡數完好,也
便省了許多步驟,將這夥運糧隊安排在城西的驛館。
眾人來到驛館,趁著四下再無明軍,那小卒便湊至校尉身旁,低聲道:“主
人,看來一切如八荒教主所料,這南明新朝初立,各部門之間聯係較少,他們對
這接收審查鬆散許多,隻待明日,這壽春便該換個主人了。”
這校尉自然便是鄭啟所扮,按照夜八荒的計劃,他順利劫得糧草,並帶著一
群北軍冒充起了明軍,他身為大明昔日的三皇子,對這接收之時的審核過程倒是
有些了解,趁著城中疏於防備,便帶著二狗混入城中,此刻既然已是十拿九穩,
鄭啟自然麵露得意之色:“哼,鄭伊韻仗著『飲血』之威,早已不把天下男兒放在
眼裏,而今我倒要看看,當她知道了這新運來的糧草之中施了師傅的『軟骨符』,
她會如何應對。”
“也不知這『軟骨符』威力如何?”二狗在旁喃喃道。
鄭啟搖了搖頭,朝著四周軍士看了一眼,便低聲道:“師傅安排的東西自然
不會有問題,當務之急,是尋一處能隨時撤離的路。”
二狗心領神會:“主人放心,來時路上我已留意了城門之處的雲梯以及門
閘所在,等明軍吃飽喝足,我們便可趁機溜走。”
鄭啟滿意的點了點頭,身旁這群正在鋪床疊被的北軍,自是不知她二人的密
謀,運糧一隊需要幾百來人,若要撤離自是難如登天,從一開始,鄭啟便隻想著
與二狗二人撤離,至於這北軍扮演的運糧隊,自是留在這裏來平息鄭伊韻的怒火罷。
韓顯端著一份食盒走入了壽春的府衙,戰亂之時,壽春府衙官員盡皆退居二
線坐鎮,這府衙便成了鄭伊韻一人的軍帳,此刻的鄭伊韻正獨自站在一塊沙盤前,似
是在思索著什麼。
“將軍,吃飯了。”韓顯輕喚了一聲,好像是家仆一般將食盒放在了案前,
小心翼翼的打開,取出其中的幾道菜肴,他很喜歡這種感覺,仿佛一切又回到了
四年前的軍旅生涯,那時他們大敗匈奴,心情也如此時這般暢快,如今戰局已定,
糧草又至,想那後唐大軍也撐不到幾時便會退軍吧。
鄭伊韻應了一聲,習以為常的扔下了沙盤小旗便向著桌案走來,行至近前才發
覺今日的飯菜倒是豐盛,不但量多了幾分,平麵上還擺著兩塊鮮美的燒肉,鄭伊韻
笑道:“怎麼,今天趕上過年了?”
能看見鄭伊韻一笑,韓顯自是幸福非常,他憨笑兩聲,摸了摸後腦勺笑道:
“今天不是軍糧運到了嗎,兄弟們這些日子都沒吃飽,前幾日又大勝一場,理該
慶祝一下,我就讓夥夫張給殺了幾頭豬,好好讓兄弟們開開口服。”
鄭伊韻搖了搖頭:“戒驕戒躁才是行軍之道,如今後唐尚未退軍,一切用度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