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陰沉沉,暗色的烏雲籠罩整個端莊的宮牆,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屋簷下跪著一狼狽的宮裝女子,素白色裙擺沾滿了泥濘,顫顫巍巍的匍匐在地上。

雨水打在她的臉上,仿若無知覺。

“娘娘快起來,別跪了......”聽蘭跪在一旁,滿臉焦急,哭喊著想要把地上的女子給扶起來。

“吱呀~”

厚重的宮門被緩緩打開,迎麵走來穿著一襲明黃衣裳的男人。

“看在你跟在朕身邊十多年,留你一全屍,謝恩吧。”男人緩緩開口。

虞綰慢慢仰起頭,看著高高在上的男人,怔然愣神。

歲月並沒有在他臉上留下任何痕跡,一如當年的風度翩翩,風神俊朗。

他是天下之主,是她的夫君,在他登基這數十年裏,她被迫大義滅親,親手將自己的家族送上了斷頭台。

登基後她為他誕下鱗兒,數十年後,三十多歲的她依舊冒著風險懷上了第二個孩子。

她為他做了這麼多,今日他卻要廢後,要她死。

他為何要這樣做......

她不解。

“為什麼......”虞綰喃喃道。

他冷笑,大手一揮,身後慢步走出一纖纖女子,來到他身邊,依偎在她的懷裏,在女子隔壁,還站著比她宴兒要大上些許的男孩。

虞綰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瞳孔驟然一縮。

那女子手裏拎著......

那是!

那是她的宴兒的頭顱!

“虞清秋!!”

虞綰紅著眼眶,眼底盡是血絲,瘋了一般要衝上前撕裂眼前看著高貴冷清的女子,卻被一旁的侍衛早早的攔住。

虞清秋見狀,朝著她方向看去,嘴角勾起一抹邪意的笑,把那頭顱隨意扔在腳下,仿若是什麼無用的蹴鞠,踢了過去。

“虞綰,瞧見了麼,你努力了十幾年,換來的是本宮的榮華富貴,你可知你有多可笑。”

虞清秋眯眼笑著蹲下身子,好整以暇的看著眼前狼狽的人。

虞綰無力的跌坐在地上,臉上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全身顫抖著看著離自己不遠處鮮血淋漓的頭顱。

“宴兒......我的宴兒......”

隻見司馬疑嫌惡的將那頭顱踹的更遠處。

虞綰一驚,不可置信的抬頭看向司馬疑,瞪圓了瞳孔,怒吼道:“那是你的親骨肉!!”

她感覺到自己的臉頰熱乎,兩行血淚緩緩墜落。

司馬疑輕蔑一笑,嫌棄的後退兩步,把旁邊的男孩摟在了懷裏道:“親骨肉?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這才是朕的骨肉!大婚當日朕就未碰過你,母後讓你勾引那宋辭讓朕回京,朕是沒想到你這般的水性楊花!你如此肮髒,朕怎麼可能還願意碰你,嗬,司馬宴不過是侍衛的種!”

這些話如同利刃,一刀刀刮進她的心底,心涼了半截。

虞清秋勾了勾唇,伸出她那修長的護甲,勾起虞綰的下巴,那清冷的聲音傳來。

“虞綰,你不會以為,七郎喜的是你吧?不妨告訴你,你嫁入七皇子府前,本宮與七郎早就在一起了,他一直喜歡的,是我,若非你占著虞家嫡女的身份,誰願娶你呢,不過你放心,您祖父與您父親大大小小十幾口人都在泉下等你相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