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箱子我來拎吧。老爺夫人正在樓上等您呢！”管家達叔接過了柳飄揚手裏提的行李箱，示意她快點上樓。
柳飄揚點頭“嗯”了一聲，接著便踱步上樓。
也許是太久沒回家，即便是走在這個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她也有一種陌生感——家裏相較一年前，似乎有了不小的變化。曾經掛滿名畫的牆壁如今隻是卻空空落落的，隻留有幾幅畫作孤零零留在牆上。樓梯口的那個古董青花瓷瓶也不見了。
踏入自家書房的那一刻，濃重的煙草味就席卷了柳飄揚的鼻腔。
“揚揚，回來啦。”父親將嘴裏的煙取了出來，把煙頭按在煙灰缸裏，熄滅了火星。
與父親的平靜相反，母親則是搓著雙手在書房裏反複踱步，嘴裏嘀嘀咕咕不知念叨些什麼。
“爸，你好好的在屋子裏抽什麼煙，熏得到處是味兒。”飄揚狠狠揮手了幾下，企圖將周遭的煙氣揮散，“我記得你以前要抽煙的時候都是到外麵院子裏去的。”
柳飄揚不喜歡煙味，柳母也不喜歡。柳父因深知這一點，所以過去從不在屋子裏抽煙。而現如今，家裏繁瑣的事務卻讓這個儒雅斯文的男人再也顧不得那麼多。
“對不起，揚揚。爸爸下次不在房裏抽煙了。”柳父眸子一暗，歎氣道。
“行吧。”飄揚挑了一張紅木椅坐下，“爸，媽，你們這次叫我回國到底有什麼事呀？一大早上就匆匆打電話叫我買票回來，我那大學畢業證還是昨天下午剛剛拿到的呢。”
“哎……其實，其實是家裏出了點事情……迫不得已叫你……”柳父支支吾吾道。
柳母見狀，更是焦急萬分，一把搶過柳父的話，說：“柳氏快撐不住了！新項目失敗，外麵欠了300億的款。現在就靠民間借貸和商業銀行貸款一直拖著。”
這樣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靂般擊在了柳飄揚的腦袋上，她緩緩站起來，顫抖著聲音問：“媽，你肯定是騙我的吧！要是家裏真的欠那麼多錢……你們還能每個月打120萬生活費給我？”
“我賣了很多你外公留下來的藏品，這才勉強填上你的生活費，家裏傭人的供給，日常的花銷……”說到這裏，柳母將頭低垂下來，“如果到年底還不上這些貸款，恐怖連這套房子都要抵押出去了。”
“那現在要怎麼辦？”飄揚癱坐到椅子上，眼神裏充斥著恐懼。
柳氏財團破產，不僅意味著她將要失去如今錦衣玉食的生活，更意味著她和父母要淪落到無處可去的地步。
“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解決這件事，隻是……揚揚！媽媽是真的舍不得拿你……”說著說著，柳母的眼睛裏竄出幾滴淚水。
方才保持沉默的柳父在這時開口：“三年前，你在國外上大一的時候，許氏集團的當家太太找過我們，說是想和我們家聯姻。我和你媽當時沒同意，一來是念著你年紀小，二來是想把婚姻自主權交給你自己。”
“許氏集團？主打房地產業的許氏？”飄揚有些吃驚。
許氏集團可以稱得上是能在江州市呼風喚雨的大企業……雖說柳氏也不算是小門戶，但要同許氏作比，那還真是有些相形見絀了。這樣的家族，即便是挑選豪門未婚妻，那也是選擇無數，怎麼偏偏就找了柳氏？
柳父歎氣道：“沒錯，就是那個許氏！許家太太找我們的時候說是你的八字跟他兒子是頂配，又覺得我們家是書香門第，家風不錯……”
“他們頭一次來被我跟你爸拒絕了，誰成想後麵又找了好幾次。這不，前幾天又來找我們呢！”柳母撮著雙手，言語裏透露著藏不住的緊張。
“要是我嫁去許家，家裏的燃眉之急是不是能暫時舒緩？”飄揚問道。
“話是這麼說的，沒錯……許家在江州是有名望的人家，如果結了姻親……”柳母支支吾吾道，“可是……”
飄揚眼前一黑，感受到自己二十一年來從未體驗過的無奈。
她強忍著眼眶的酸澀說：“外公在的時候常說——人長大了，做事情就不是想不想的問題，而是要不要的問題。以前我不明白這話，現在倒是有些懂了。”
“爸、媽，柳氏集團是外公一生的心血，你們真的忍心看見它大廈傾倒？外公幾十年來的努力付諸東流？反正我做不到！如果我用我的婚姻能扶住柳氏不倒，那也是值了。”